这样的动静当然十分引人注目,早有人指指点点,老百姓爱看热闹的天性此时发挥了出来,人群很快就聚集过来,强势围观。
方唐镜暗喜,人越多越好,只要有说理的群众基础,自己就可以拿捏住局势了。
小婢女双手一叉腰,理直气壮的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媳妇抓偷腥相公啊?”
小婢女说这话的时候眼泪还没干,又是那么的理直气壮,看在众人眼里自是义愤填膺的正义化身。
再看看方唐镜这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样子,他本就喝了点洒,此时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一大段路,脸就有些陀红,又是一副批头散发的样子,分明是心虚嘛!
完了!所有人看向方唐镜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放着如花似玉的小妻子不爱,非要在外面包外室,真真是读书人之耻!
这种女方抓奸的事最是让人喜闻乐见,方唐镜简直浑身张嘴也说不清。
还没等他想好说词,便被几个恶奴三下五除二推进了大门。
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瞧,又是小两口的家事,哗啦啦一下退潮般散了个精光。
“算你狠!”方唐镜恶狠狠地看着小婢女,谁以后娶了这么个女子,可要倒大霉了。
“嘻嘻,谁让你这么坏!”小婢女大眼睛眨啊眨的,声音如空谷黄莺,又轻、又糯、又脆、又甜,和她之前泼辣的时候大不相同了,简直让人恨不起来。
自负甚高的方唐镜根本料不到自己会阴沟里翻船,且还是栽在一个小女子手里!
当真是太羞耻了有没有!
方唐镜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位小姐,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何要捉弄小子?”
他早已想得清楚,这哪里是什么刘二小姐想见自己,这分明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局。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大秀才?”小婢女笑得眉眼弯弯,月牙儿般眯成了一条缝。
小婢女实在是很惊讶,天衣无缝的局,想不到最终还是被识破,险些被这条大鱼跑掉了。
“在下不知小姐为何为会针对我,不过你设的这个局,简直就是处处破绽,四面漏风,若非我心情激动,哪里可能就中了你的诡计。”
方唐镜不知哪根筋搭错,似乎也不怕了,就是见不得小婢女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反唇相讥。
方唐镜说的也是实话,自从听到刘二小姐这个名字,身体里那股莫名的情愫就干扰了自己的判断,使得自己非得分出大部份精力来压制不可,不然一开始就能看出端倪来,哪至于如此狼狈!
“怎么就四面漏风了?今天你要不说清楚,就不让你出这个门!”小婢女此时气势十足,将方唐镜拿捏得死死的。
方唐镜之前冷静下来之后,已经看出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什么刘家小姐相邀,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这才会借势脱身,想不到这些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行拘人。
方唐镜此时一听,有门,看来不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是这莫名其妙的,总得先弄清楚正主的来头吧?
于是方唐镜问道:“敢问小姐芳名?”
“亏你还是读书人,好不晓事,人家姑娘的姓名怎么可以随便说给外人听呢?”
这……方唐镜语塞,好吧,换一个问题,“那么,请问小姐是哪家勋贵千金?与刘家是何关系?”
其实方唐镜更认为这小姑娘的作派更象是郡主县主的皇亲派头,不过没见到有太监侍候,加之皇亲不可擅离封地,这才没有往这方面想。
“一定要是勋贵千金才能抱打不平么?本小姐就是看不惯你这个登徒子,人间渣子,败家子,纨绔子,不行吗?”小姑娘傲娇,臭屁,不分青红皂白,劈头就是一顶顶大帽子盖了下来。
只要不是勋贵家的贵女,应当与江宁侯府没什么关系,方唐镜才略略放了点心。
不过她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玩意!我……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方唐镜对这个不分是非,颠倒黑白的傲娇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能四十五度仰望苍天,长长叹道:
“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