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的柔软依旧如同往常，但是此时承受的吻和爱意对于傅云染来说，却更像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她整个人好似没了根，在海中漂泊，被浪潮拍打。

身体本能的沉浸在和司陌寒的亲热之中，可是脑海里又开始播放那些尸山血海的画面。

记忆正在逐渐融合，身体的热浪也开始退却。

司陌寒此时双手正摁着傅云染的肩膀，将人禁锢在床上，吻着人的唇用力想要撬开心防。

可是城墙的坚固远远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坚固。

傅云染的嘴逼的死紧，就好像是此时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一样，像是一只缩着的刺猬。

司陌寒被人这番抗拒的举动也不由得勾出了内心的狂乱和焦躁，他不耐烦的咬了一口，顾不得力度，嘴里在尝到血腥味的下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人吃痛而不得不张开的嘴巴。

于是他把握机会，攻城略池。

只是身体上的松懈远远不能够让傅云染的精神屈服，尝到血味后傅云染也毫不客气的还击。

像是两只宣扬主权的野兽头碰着头，打了一场两败俱伤的凶架，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却依旧没能够分出胜利。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气息的吻。

“不管你怎么恨我，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司陌寒直接扯下衬衫，也在傅云染的身上，伸手去扯人胸前的玫瑰。

娇艳欲滴的红色晃乱了他的眼睛，也扰了人的心神，司陌寒说完这句话之后，强行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人逐渐破碎的婚纱上。

他不想去触及傅云染那双满是恨意的双眼。

怕他一看到，就忍不住溃不成军。

一片片的白纱本是轻柔浪漫的设计，却成为了空中飘落的无数碎片。

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融入了其他之中，找也找不到，拼也拼不回来。

空中略低的温度席卷了傅云染的身躯，让她的身体变得和心一般冷淡。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司陌寒，傅云染慢慢闭上了眼睛，将头转到了一边，不想让自己再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回忆起两人曾经从相遇到相爱的种种，傅云染木着一张脸，觉得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掏空，甚至做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

可是内心深处却又发出悲悯的厉笑，让她肝肠寸断。

“我恨你。”

她轻轻说了一句，淡然冷漠。

分明是极轻极轻的语调，稍一不注意就能够随风飘走，但还是落在司陌寒的耳中。

他扯开婚纱的手一顿，眸底处的深潭忽然褪去，深沉的水面尽数消失，最后化作一摊小小的水洼，浅的任谁都能够看清楚他眼中的痛苦。

此时领带已经解开了，可是傅云染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没有挣扎，也没有疯狂的发泄和谩骂，甚至对司陌寒，连一个怨恨的眼神都懒得再给。

眼前的这一幕，和司陌寒等了许久才盼来的美好并不相同，甚至截然相反。

他没抬头去看傅云染，只是将头埋在了人脖颈处，想和人一起同化体温的热度，融化人心中的悲寒。

“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身下传来了一句深情到极致的话语，义无反顾的语气落在傅云染的耳中，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的恨，她的爱，什么都好。

只要是她，我都全盘接受。

司陌寒在心中对自己说着，他俯身在傅云染的头顶，动作的时候又不得不看清楚人脸上像是木偶一样僵硬的神色。

失去光芒的眼神，像是一盆冷水，将他体内燃烧的热情尽数浇灭，连带最后一点火苗，都不留余地的消散。

司陌寒闭了闭眼睛，以往冷静而又掌控大局的他，在面对如今这种局面的时候也免不得露出痛苦到难以自已的神色。

“夫人……”

他叫了人一声，语气中除了情意缱绻，调子低到了深谷里。

平日里最熟悉而又情动的位置，也像是一潭死水，再如何去努力，也得不到想要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