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白给人砍呐,去跟军师说说,他会谅解的。”
樊怀仁派人骑马到城墙,去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王陆。
……
金黎熹担心地看着临洮城墙,他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只希望一切平安。
“金头王,你听到城墙上王陆弹的琴音了吗?”
“听见了。”金黎熹道,只是他没心思听。
“觉得如何?”
“……”金黎熹只得认真听一会,然后很认真道,“从未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
“要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是哪家在锯木。”
羌疑摇头,“说的不对。”
“在你耳中是难听,在我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四王子,这琴音是真的难听。”
羌疑不悦,“难不成你以为他在城墙上只是单纯表演琴技?”
“用点心,仔细听。”
“音乐是不会骗人的。凶者音厉,散者音靡,志者音雄,贤者音清……”
“王陆今日弹奏的秦调中,充满了轻松、闲适,一副怡然自得,胸有成竹之感。”
“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或是着急。”
“他在期待我们入城,却看着我们不入城而有些着急。”
“金头王,若是城内没有埋伏,他藏匿在琴音中的情绪就不应当是惊慌、是恐惧、亦或是担忧发愁。”
“绝对弹不出这样的音色。”
金黎熹忧心孩儿,对羌疑的敬意和惧意都削减不少。
“难听就是难听,都不成曲调。”
“看来金头王是没办法和王陆成为知己了。”
“中原有一对至交好友,伯牙与钟子期。每每伯牙鼓琴,钟子期总是能听出他蕴含在琴音中的情绪。”
“王陆今日鼓琴,不成曲调。恰恰是向我诉说他是一个不守规矩,至少不愿遵守别人定下的规矩的人。”
“他要当定规矩的人。”
“他要弹的琴,别人只能说‘好听’,凡是说‘不好’的,皆是忤逆他的敌人。”
“如此雄心壮志,你简单‘难听’二字怎么可以概括?”
“那是对王陆和我的侮辱。”
——中原,中原,又是中原。才来几天嘴里都冒出多少次“中原”了?那么喜欢中原,去当中原人好了,还当什么四王子。
这些心里话,金黎熹到死也不会说出。
“四王子说得对。”
……
王陆看着秦军斥候从角落里钻出来。
“军师,樊将军那边出了点事,还请你快些过去。”
“出什么事?”王陆已经在嬴政军帐中布置好伪装,特地收集了好几个酒坛子散在地上,还撒了酒在军帐中。
如此一来,即便樊怀仁进去送嬴政出城,也只会以为是醉倒,而不是迷倒。
“这……我也不知。”斥候不敢说,说了就得挨骂。这事还是让樊将军自己一人享受吧。
“罢了,去看看。”王陆隐约猜到和刚刚冲进城内的那帮人有关系。
该不会樊怀仁把他们都给杀了吧?
真要杀了,打草惊蛇,吓得羌族不敢进来怎么办?
王陆准备沿梯下城墙。
斥候在旁边喊道:“军师,城墙下有人围着,走不了。跟我来。”
斥候精通暗道,就没有他们走不了的路。
王陆钻入城墙边的林子,绕了几绕到城尾。
看到秦还在,就是好像卡在了城门处。
附近能看到百来匹马被拴着,但上面的人一个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