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罗虎的事在南明的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次日早晨,东林的吕大器、高弘图纠集一帮官员给朱慈烺施压。
朱慈烺任他们闹,闹得唾沫星子乱飞,闹得有人撒泼打诨般说要撞柱而死,他都无动于衷。
那些要撞柱的大臣一瞧朱慈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能提高分贝,在朝堂上继续上演哭戏。
就这么闹了小半个时辰,估计大伙也是累了,才逐渐安静下来。
“闹完了,既然大家闹完了,那朕说点正事,朕已经决定用兵河南,既然昨天上书弹劾罗虎的众位爱卿都是爱国忠君之士,那文官人选就从你们这些人中出吧。”
吕大器一听,心道:这小皇帝学坏了呀,竟然反将自己一军。
“陛下,御外须先治内,内贼不除何以出师抗敌?请陛下先准了我等的一片诚心吧。”吕大器道。
“砰……”朱慈烺狠狠地拍了面前的桌子,一双眼睛愤怒地看着众人,他从龙椅上走下,看着吕大器一帮因震惊而呆滞的脸。
“你是说为一个六品官员打抱不平比收复我大明疆土还重要吗?”
朱慈烺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他要像罗虎交代的那样,拿出龙威来。
“不是,不是……臣只是想……”吕大器赶紧解释。
“朕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朱慈烺打断吕大器的解释,继续怒斥道:“京师颠覆,先帝惨死,社稷临危,外有贼虏占据疆土,你们还要在这里结党营私,祸乱朝堂。”
“没有,臣都是赤胆忠心,望皇上明鉴,”吕大器一帮官员全部跪在地上猛磕响头。
“好,既然你们是赤胆忠心,那经略河南之事,我就交予吕爱卿和诸位全权负责。”朱慈烺把事挑明了,河南就交给今天闹事的官员了,不是一片忠心吗,不都是忠臣吗,去河南打仗吧。
“臣等……臣等……”吕大器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吕爱卿,王永吉也是文官,他可以去山东,你应该效仿他为国出力啊。”朱慈烺道。
“王永吉是因为……是因为……”吕大器想说王永吉敢于去山东是因为有罗虎强大的武力保护,但这么一说罗虎的地位和作用不就从他口中说出来了吗?
“你说不出口,那让朕替你说了吧,是因为罗虎在山东,有他镇着,王永吉才能高枕无忧,这个朝廷可以没有不干事的文官,但不能没有罗虎这般尽忠卫国的良将。”
朱慈烺说完这句话长吁一口气,他终于说了最想说的,早先李自成逼近北京时,他每天看着自己的父亲朱由检唉声叹气,周围的文官一点忙都不帮,那种袖手旁观的姿态,好像大明江山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是叫人气得牙痒痒。
我就是这么说了,文官无用,你们能怎样,有种就去河南证明自己啊。
朱慈烺可不是胡说,也不是单单吓唬这帮挑事的文官,随后的几天,朝堂都在讨论出征河南事宜,兵部尚书路振飞还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并发出警告:不从者按抗旨惩处。
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担心让自己去送死,哪里还考虑什么弹劾罗虎,弹劾这个能打胜仗的武将干什么,贼虏来了,让自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上吗?
……
罗虎得到了短暂的安宁,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怎么建造盖伦船上。
制造这么一艘巨舰所涉及的方方面面东西太多,比说用料,什么部位用什么木材都是很有讲究的。橡木是制造船体最好的木材,干燥后的橡木十分耐用,抗击打能力强。船底最好是樟木类,话说“日晒千年松,水泡万年樟”。同时造船木材韧性要好,抗拉强度要高,太脆不好,泡了水以后和泡水之前体积变化太大的材料也不好。
总之船厂还是有很多快乐的,能学到不少知识,罗虎也乐在其中。
这天一早,罗虎收到陈雄从登州派人走海路送来的消息,打开信笺一看,原来是清军又向登州发起了进攻,这次袭击比上次还猛烈,我军死伤超五百余人,陈雄在上报罗虎的同时已经向济南求援,希望李巡、卢常捷和郝有义能派火器营和一支步兵营过来支援。
火器营和步兵营去登州助战固然可以加强陆上的防守力量,但近日来满清的水师已经对他的水师形成了压制,不能在海上取胜,永远只能被动挨打。
而且满清深知登州的重要性,如果登州这颗钉子不拔掉,罗虎的水师可以纵横整个渤海,不要说威胁辽东,甚至可以在清军主力南下与李自成作战时从天津大沽口登陆,威胁北京。
就在三个多月前,罗虎的水师还对满清水师有优势,但满清的组织效率起了关键作用,他们立即调集辽东的所有船只,进关之后又收集了北直隶的可用战船,对登州展开了制海权之战。
清军依靠一次偷袭击败姜超,剩余船只躲进水城,双方在水城周围发生激战,虽然陈雄和姜超依靠城池击退了对方的两次进攻,但也损失惨重。
如果现在没有新的舰队进行反击,恐怕登州是不能守了,这个海岸上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据点会就此丧失。
怎么办,路虎找到了黄秉元,问道:“新的战舰什么时候可以开工,什么时候可以造好出战?”
黄秉元一愣,道:“原型舰都没造好呢,而且就算开始开始建造,理想的状况是用干燥的木材慢慢地造船,让船的框架和外壳自然干燥,这样造好一艘最快六个月,慢则需要一年。
罗虎心中咯噔一下,他等不了,这事还得去求人,他马上面见路振飞,希望镇江的黄蜚和巢湖的翁之琪可以派舰船支援登州。
路振飞不敢怠慢,立即通知黄蜚、翁之琪。
罗虎为了继续加强海上力量,他亲自去找郑森,要是郑森能调集几艘郑氏的最强战舰来,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