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面是清兵临时抓来的壮丁,这些人每人都扛着沙袋,准备一点点填满护城河,为后续军队攻城铺平道路。
盾车坚固厚实,弓箭和火铳打在上面起不到任何效果,弗朗基也只能在近距离产生一些杀伤。
卢常捷这时非常珍惜城头上两门红夷二号小炮带来的威力。他暂时没有命令士兵进行任何还击,而是在慢慢等待对方靠近。
就在盾车靠近护城河岸时,城头的红夷小炮和弗朗基炮开始呼啸着射出了炮子。
“轰轰轰”炮弹出膛的声音过后是木板被击穿的声音,清军这边木屑飞溅,把那些扛着沙袋的壮丁吓个半死。
“沙袋未入河者后退,格杀勿论。”督战的一个清军将官砍死了一个扔掉沙袋向后跑的壮丁,然后大声喊出了这番话。
这些被死亡吓破胆的无辜百姓只能冒着炮火前行,把沙袋丢在河中后,立即转身死命跑回。
这时城外清军的大炮在冷却之后又开火了,城墙上又是一阵飞砖走石。
“注意避炮。”卢常捷一边高呼一边跑到堆砌起来的沙袋后面,这些沙袋是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的。
这一轮打击后,巴哈纳朝着城墙的方向笑了笑,城头明军已经被清军的火力给彻底压制了,等到了下午护城河被填满,也许派一支精兵过去夺城,这场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想到这里,巴哈纳要求壮丁加快速度,让他们不断往返河岸,把一个个沙袋填进护城河。
卢常捷没再要求炮手攻击盾车,他要把火力留在关键时刻杀伤登场部队。一排弓箭手在朝城下的壮丁射箭,虽然壮丁也是被清军逼迫而来的,但卢常捷现在不能有妇人之仁。
城墙上的弓箭手不会在壮丁举着沙袋冲过来时射箭,他们会选择在扔下沙袋转身的一刻。
这些壮丁没有甲衣,当他们的后背暴露给弓箭手时,后者好不留情地射出了箭羽。
壮丁一个个倒下,护城河很快就浸染了血水,开始慢慢变成红色,岸边一片尸横遍野。
待到下午,整整有三十多米长的一段护城河基本上被填满,巴哈纳的精锐重甲步兵也登场了。这些人身披两层铁箭,里面还衬了一套锁子甲。他们手握钢刀,在盾车的掩护下开始慢慢靠近城墙。
清军的火炮又是一轮压制,但这时的卢常捷等人已经把更多的沙袋运到城头,这些沙袋组成的掩体保护了士兵,让他们不受飞石的伤害。
炮击结束,卢常捷带领士兵朝城下看去。
那些重甲清军已经搬着梯子,在盾车的掩护下开始登城了。
“就是现在,炮火攻击。”卢常捷在对方还没前进到城墙根下的时候命令所有炮火对城下清军展开射击,一时间,炮火纷飞,清兵的残肢也在轰鸣声中飞上了天空。
这些重甲清军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他们战斗意志远超普通士兵,即使身边的战友血肉横飞,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待到城下火炮射击的盲区,清兵竖起梯子准备登城。巴哈纳攻城准备仓促,并没有打造云梯,他认为普通梯子足矣,只要精锐的重甲步兵杀到城下,那些孱弱的明军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惜巴哈纳错估了卢常捷,这个老头一直在城墙上憋大招呢,他自信清兵只要上来城头就有来无回。
清军开始沿着梯子向上爬,数不清的雷石滚木从天而降,很多清兵被石头砸到,晃晃悠悠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与此同时,盾车后面的清兵开始用火枪朝城头的明军开火,清军的火枪也很猛烈,他们火器化程度完全不逊色明军。
卢常捷让守城士兵退后一步,距离城垛一米远的地方开始竖起长牌大盾,他终究还是希望利用鸳鸯阵,利用冷兵器来压制这些自认为勇猛的东虏鞑子。
长牌立即树立起一道长墙,长墙后面是长枪、镗钯和燧发枪。
这是一道死亡之墙,登上来的清军将受到无情打击。
但杀人成性的清军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们仍觉得进攻进展得很顺利,直到登上城墙,见一米距离外全部是一人多高的长牌在等待他们。
这就是一道无懈可击的墙啊。清军无计可施,但来了就不可能再跳下城墙啊,怎么办,上吧,清兵不管三七二十一,端着长刀就朝长牌砍去。
噼噼啪啪,城头一阵刀盾的磕碰声。
再锋利的刀砍在长牌上都无济于事,清军不断登上城墙,在一米之地越积越多,双方互相推搡,在长牌内外抵着力气。
可惜长牌是掌握在明军手中的,卢常捷在后面指挥道:“准备,收力。”
举长牌的明军朝后侧方一退,长牌外的清兵马上一个趔趄,这时从闪出的长牌间的空挡内,一杆杆带着雪亮枪头的长枪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