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被林楠拉着回去,就笑道:“你这样的说话,实在是不给他颜面。”
林楠叹了口气,“表兄以前只是有些固执,现在却像是入了魔一样,叔父要是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必定会伤心呢。”
顾颜见她现在提起林子涵,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知道心结已经渐渐解开,不再避讳此人了,也就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说道:“我听说伯父与那些主事的人正在商议大事,不知可有什么结果了么?”
林楠皱着眉头说,“还没有结论,不过师父似乎已被他们说动了。他本来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些年在归墟海,虽然在外海人都尊他一头,但仍然被天音阁压着,他心中难免有些不忿呢。”说着又吐了吐舌头,“我这个徒弟在背地里说师父的坏话,真是罪过啊罪过。”
顾颜看林楠现在开朗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神气,也不禁微笑起来。两个人携手过了甬道,然后进了前殿,就发现不知何时,顾夕朝、温南秦,以及郑、卫、白等三人,还有七八个以前没见过面的筑基后期修士,林若虚也在其中,大家都聚集在前殿。
顾颜心道:这大概就是散修联盟的主要力量了。说到底修士之间对阵,就算人数多,但真正起作用的,还是最顶尖的那几个人,其余的不过都是炮灰罢了。
林楠见他们都聚在水晶球前看着,就走了过来,看到林子涵的身影刚从水晶球上掩去,林若虚神色木然的没说话,郑正因却很是暴躁的样子,他不停的在殿中走来走去,说道:“大哥,你还不能下决心吗,现在人家已经欺上门来了!”
卫红绡说话依然是细声细气的,“如今天音阁都是少年弟子当家,行事愈加的嚣张,就连内海的岛主也有些与他们离心,归墟海纷乱,正是天赐其时,所谓时势造英雄,大哥,你好生思量清楚。”
郑正因挥着手臂,大声说道:“在赤浪礁与韩维交过了手,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早晚有一天要找我们的麻烦,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温南秦皱着眉头不语,殿内的人渐渐开始议论起来,顾夕朝重重的把脚向地下一跺,喝道:“住嘴!”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
顾夕朝沉声说道:“我老顾本来不是归墟海的人,从外边来到这里,向来在外海闯荡,大家都是靠着自己的辛苦,一点一点从性命搏杀中出来的散修,我知道大家的辛苦,如今归墟海大乱,我们也应该趁势而起,为归墟海内数万散修张目!”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意已决,就以珠离宫为基,即日起,招联盟内所有人等来投,天音阁要找我们的麻烦,就让我领教一下韩维的本事!”
随后他便开始一一分派,何人负责联络,何人负责主事,条理分明,分派的有条不紊。他又对着温南秦说道:“小温,你本来是内海的人,这些事你不必掺和,在一旁看热闹就算了。”
温南秦苦笑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袖手旁观么?我本来已经给明崖岛发令符,让我的两名手下,带着弟子迁来东溟海,现在看来,此地也非黄道乐土啊。”
郑正因大声说道:“温岛主,你在内海做那什么岛主,受人管束,又天天受气,有什么意思?反正你是大哥的兄弟,我们都不拿你当外人,就一起共襄盛举!”
温南秦看着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顾颜走到他的身边,低声的笑道:“这位郑前辈别看相貌粗豪,心思细腻的很呢,他这一句话,你这个‘共襄盛举’,就逃不掉了。”
温南秦苦笑道:“我与老顾是多年的朋友,他要做大事,我难道袖手旁观不成?他非要做这出头的筏子,我也只能想办法,不要变成出头的筏子先烂!”他叹了一口气,“从各长老闭关为始,这场乱子,从内至外,终于席卷了整个归墟海!”
顾颜忽然想到,再有两年,大概就是长老们出头之期,这场变故越来越大,到那个时候,是告一个终结,还是一场更大动乱的开始呢?
接下来的几日,顾夕朝坐镇珠离宫,郑卫两人则四处联络诸人。散修联盟本来是个松散的组织,并不严密,都是有事才互相通知,这些天令符四下分发,已经有上千人带着门人弟子来到这里。林楠负责晚辈弟子中掌总一切,一一分派住处。
在顾颜闭关的这半年中,珠离宫已经被顾夕朝等人探了一个清楚,他们还在四周布下严密的阵法,为了防止有人侵袭,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四下都派了得力的弟子把守。
顾颜刚刚出关,还需要一段时间稳定境界,再加上她的身份有些特殊,虽不是散修联盟的人,却是顾夕朝的亲侄女,所以也没人分派她什么事,这些天温南秦离开了东溟海,大概是去接应他的门人弟子,所以顾颜除了在静室内修行,就是有空和林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