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地步,阁老们终于知道躲无可躲了。
出头那名阁老的意思很明显,是抓典型!
谁提供的粮草,就对谁出手。
陛下却说是万千黎庶……众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陛下的说辞。
再说了,就算一个王朝的末年,百姓穷困无比,只能揭竿而起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为了一碗饭在卖命而已。
哪个百姓不喜欢太平?
陛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件事不仅仅要抓典型,要连窝端!
而将功折罪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们想出连窝端的办法出来。
“陛下,”一名阁老小心翼翼道:“门阀世家,毕竟有上千年的底蕴,若是骤然对他们出手的话……”
剩下的阁老没有说,也不敢说。
张宏笑道:“是啊,门阀世家,都有上千年的底蕴,反观王朝,至多不过几百年命数,既然如此,还不如去服务那些门阀,诸位说对不对?”
“老臣万万不敢有此想法……”说话的阁老声音颤抖着,连忙跪地道。
张宏没理会跪在地上的阁老,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每个人都下意识避开张宏目光,手掌贴着膝盖,一动不动。
缩头乌龟!
张宏心中有点生气,但也知道生气无用,只能深吸口气,尽量压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尚柏。”
“臣在!”尚柏连忙站起,同样心中惴惴。
作为一个经典的士子,尚柏承认门阀的危害,但对张宏打算采取的措施,其实是不怎么认可的。
不过,陛下才学才智皆过人,此次尚柏完全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也知道陛下此举必然有深意,他下去后慢慢请教别人就是,他能入座御书房,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他的办事能力就摆在那里,这么大的事情,必然轮不到他的头上,谁知,陛下却第一个叫到了他,尚柏如何不担忧?
“坐下说。”张宏笑着压压手掌。
尚柏坐定后,张宏笑着问道:“朕开科举了,你来说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尚柏又要站起,看到张宏目光后,连忙坐定,却是很快出言道:“陛下光是此举,便能比肩古之仁王圣主!”
这是尚柏的真心话,也是很多读书人心中的想法,不用思考,没拍马屁。
“是啊!”
张宏笑着点头:“能比肩仁王圣主,朕开科举的目的,想必你们都明白,那你再说说,科举取士,取的是寒家子多,还是富家子多?”
“自然、自然是富家子多……”
这还用问吗?
尚柏游历过大江南北,知晓民间疾苦。
真正的寒家子,每日勤勤恳恳,无比辛劳,一年到头下来,堪堪够吃,过年能改善改善伙食就不错了,哪来的钱财读书,又哪来的时间读书?
“然后呢?”
张宏笑了笑,继续道:“便算偶尔有寒家子中第入了官场,上下左右,身边皆是异类,他能做到独善其身吗?”
“朕的天下,最终还不是落到这些人手中,至于改朝换代什么的,人家都是上千年的门阀世家,又能有多大影响,反正重走一遍上位的流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