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远去,程拯和另外两名司业还呆呆站在原地。
良久,三人缓缓回头,看向金碧辉煌,气象万千的国子监。
奢华吗?超级奢华!
尊贵吗?无出其右!
三人看习惯了,而且,国子监是国家最高学府,该有这般恢弘大气的装饰,是以,三人以往也就假装看不见,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但经陛下一指点出来,再看国子监,三人都感觉心中一阵阿堵!
黄白之物在读书人眼中,向来都被视作阿堵物的!
清流世家和权爵贵胄一直有矛盾,就是因为清流世家以读书人自居,看不起富贵奢华,更看不起阿堵物!
但,流传几世的清流世家,并不见得就真正清贫了。
比如王珪家族的固产,可能超过了大周任何一位公侯。
比如魏晋时期的清河崔氏,一家一姓的站位,便足以决定胡人还是汉人入住中原。
这和有没有钱没关系,只是理念上的差别。
三人回头,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龙车,心中皆匪夷所思。
远去的那人,当真是穷奢极欲,什么都要做到最大最强最奢华的皇帝陛下?
“祭酒大人……”龙车消失在视线中后,两名司业很是不解,纷纷看向祭酒程拯,寻求解释。
程拯缓缓收回目光,以拳击掌,重重道:“无论如何,陛下大兴教学,两位贤弟,我们的机会来了!”
两名司业马上想明白了,可还保持着读书人的拘禁:“这么说,大人答应陛下了?”
程拯哈哈大笑道:“我等委身此处,不就是想教授一身所学,传道受业解惑吗,现在机会来了,自然要好好抓住,两位贤弟,且不论陛下,只要能教导学子不就是了?”
两名司业思想转过弯,连连点头,开心的笑道:“祭酒大人说的是!”
先前那些国子监学生,一个个就是来拉拢人情的,三人空有一身才学,结果,人家官宦子弟根本懒得学……
三人都兴奋起来:“那,此处?”
“拆了!”
程拯开心道:“陛下说的没错,拆了卖钱,咱们身为新学教师,自然要为新学出力!”
“是!”两人齐齐朝程拯拱手,然后,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
“听说了吗,陛下兴新学,咱们贫民也能入学!”
“哼,让你入学,你出得起束脩吗?”
“不要束脩,只要年龄在20岁以下,回答几个国子监大人的问题,就能直接入学了,这还不止,据说入学了还管吃住呢!”
“不会吧……”另一人张大嘴巴:“不要束脩还管饭,那……那些老师吃什么,哪来的钱?”
“你管这些干嘛,我弟弟已经入学了,我年纪大了轮不上,这次特意来找你,就是想你快快入学,报名的队伍老长老长了,再晚可赶不上了!而且,我已经说好了,要去参加新学建设,快走快走!”
另一人被中年汉子拉着,匆匆前往新学。
一路上,人群摩肩接踵,几乎全都奔往新学府所在。
子弟成功入学的家庭,纷纷带着干粮上前线,参与新学府建设。
一时间,压抑的帝都城焕发了全新的生机。
暴君的威压,在新学的如火如荼面前,逐渐被人们忘却。
……
御书房。
张宏揉着自己的老腰,嘴角带笑。
这段时日,帝都百姓对他这个帝王的印象大大改观,到处都是说好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