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刘言大怒,一脚将刘煜踹翻在地:“陛下为国选材,何等大事,你居然敢欺上瞒下,你……你还有脸叫我保你,我,我杀了你……”
刘言神色匆匆,便要去拔侍卫的腰刀。
“族叔、族叔……”刘煜抱着刘言小腿,哭喊道:“族叔,侄儿罪不可赦,求您看在家父面上,给侄儿留个后啊,侄儿,侄儿……”
刘言眼泪滚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都是臣教养不周,请陛下责罚!”
小太监收到张宏眼色,连忙将刘言搀扶起来。
张宏笑道:“刘公不必忧心,便是亲生父母也生身不生心,何况刘煜只是爱卿本家,这件事和刘公没有关系。”
“多谢陛下!”刘言泣泪。
“族叔,族叔!”刘煜哭喊道:“您一定要救救侄儿啊,他们要发配侄儿家眷,要发配到南国,族叔,侄儿求您了!”
咚咚咚!
刘煜果然不愧是武将,磕头声音很响亮,却没发出一丁点喊叫声音。
南国……
民风未开,不通教化、瘴气滋生……发配到南国,还哪有活路?
最终的结果,便是被瘴气侵袭,身体一天一天,一点一点枯败,直到彻底死亡。
发南国,比凌迟还要渗人!
清晨的阳光洒在高台上,然而,高台之上的群臣,却全都激灵灵一个冷颤。
“陛下。”
刘言再一次跪下,泣泪道:“刘煜胆大包天,罪大恶极,但……刘煜的妻小家人并不知道此事啊。”
刘煜连忙道:“陛下,陛下,此事罪臣一人为之,求陛下绕过罪臣家小啊……”
张宏点点头,李俊出列,展开账本,瞥了一眼刘言,冷冷道:“刘煜府中,抄检出白银三十万两,黄金三万两,珍贵奇玩价值至少二十万两,店面田地,加起来价值三十万两!”
张宏看向刘言:“刘公依旧觉得,刘煜家小冤枉?”
刘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闫文阳拱手道:“陛下圣明!刘煜家小平日锦奢享受,用的是刘煜贪赃枉法得来的钱,一朝犯事,就和他们没关系了吗,刘公,这是哪来的道理?”
“可……那毕竟是南国,陛下……”
“朕视天下子民为一体,刘煜明知此事,却故意打压寒门,枉顾国家抡才大典,让朕失德失心于寒门,刘公爱刘煜之心,便是朕爱天下子民之心,朕何尝不能理解,既然刘公求情,朕便允准刘公,放过刘煜。”
刘言、刘煜、齐天、萧顺、闫文阳、李俊和王珪等人,皆惊愕的看着张宏。
“罪臣拜谢陛下!”还是刘煜反应快,哭着连连叩头。
“不过!”
张宏转身道:“刘煜诓骗寒家子放弃武举,直接入军一事,也不能这么算了,既如此,便有劳刘公张罗,找到足够数量,大约三百名世家子入军吧,如此,应该能平复寒门怨怼,朕也给天下人有个交代,刘公觉得如何?”
刘言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看看刘煜,又看看陛下。
齐天躲在不远处,心中冰凉一片,暗道陛下好狠。
刘言若按照陛下所说去做,便要得罪几百世家。
若治罪刘煜,那么,便是刘言主动放弃刘煜、追究刘煜,刘言在他们家族的声望,必然会遭受影响。
刘言同样想到了这一点,跪拜在地,脑袋死死抵着地面,不敢看刘煜一眼,哭泣道:“刘煜罪不可赦,老臣……无话可说!”
刘煜呆呆的看着刘言,萧顺一挥手,士兵上前,押解刘煜。
快要从高台拖出去了,刘煜好似忽然反应过来,用力挣扎,阴厉凄厉的喊道:“刘言,你个老不死的,我来帝都给你办了多少肮脏事,陛下,罪臣一直忠君爱国的,是刘言……是刘言这个老不死的逼迫罪臣,罪臣才至于今日!”
“陛下,罪臣知罪,罪臣愿意检举刘言,刘言,你悖逆陛下,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陛下……”
声音渐远,张宏走到刘言面前,含笑搀扶起刘言,笑道:“刘公一心为国,朕何尝不知,刘公要保重身体,不要让这等腌臜人的口舌玷污了刘公。”
“谢、谢陛下关怀……”刘言面色苍白一片,声音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