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声中,张宏的目光落到刘言身上:“刘公。”
“臣在!”
刘言心中更加警觉,不过多年的政治素养也不是盖的,表情掩饰的毫无痕迹,应对自然。
张宏笑着问道:“刘公说说,闫文阳所述如何?”
刘言心中腹诽,陛下您都那样笑了,这时候再问,谁说个不字,那不是和您别苗头吗?
“闫文阳大才,可堪治国!”
张宏笑着点头:“刘公见事分明,齐公觉得呢?”
齐天无语,我要是不认可,不就见事不明了?
“陛下圣明!”
张宏笑了起来,目光慢悠悠扫过,心中却着实欢快。
闫文阳见识真的不一般。
国富民强,上下嘴皮一碰,谁都能说出口。
但,古往今来,做到的能有几人几朝?
王安石变法失败,郁然病逝。
雍正一体当差纳粮,结果被青史言为暴君。
实则,乾隆文字狱杀的无辜之辈,比雍正杀的多了去了,再者,雍正杀的都不无辜,只因针对的是掌握话语权的权贵。
世人只顾个人私利,谁还管天下大义?
明朝没军饷打仗,李自成进入北京,搜刮的盆满钵满都走不动了!
张宏的目光,最后落到严首辅身上:“严首辅,这便是你为朕选才的结果?”
严首辅噗通一声跪拜在地,哭喊道:“陛下,老臣知罪,求陛下责罚……”
喊冤都不敢喊,也没人敢给严首辅说话。
陛下刚才已经以大义拿住了刘言和齐天,谁敢喊冤帮忙,那不是打齐天和刘言的脸吗?
刘言双手拢在袖子里面,老神在在,心中很是欢喜,反正严首辅是齐天的人,撸了杀了他都不在乎。
齐天低着头,不用看,都能感觉到他这一党官员那齐刷刷看过来的目光。
可他能出头吗,又拿什么出头?
齐天无比羞恼,只能低头避开所有目光,愤怒的面红耳赤。
张宏依旧含笑目视。
朝堂上,只有严首辅哭喊的声音。
张宏笑道:“看来,诸位爱卿还是识大体的!”
齐天心中骤然放松,便想上前,让陛下看在严首辅多年辛劳的份上放过一马。
谁知,齐天才刚打算迈步,陛下声音已然传出:“来人,拖出去,杖责三十!”
严首辅骤然抬头,老脸都是泪水和惊恐:“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他这老胳膊老腿,三十板子下来,不死也要将养大半年的!
张宏不为所动,反而直直对上严首辅目光。
严首辅的喊叫僵硬在嘴角,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宏。
一个只知道享乐之辈,此时此刻,目光坚毅清明,更有着无上权威。
严首辅率先败下阵来,被侍卫如同拖死猪一般拖了出去。
闷闷的板子声音和严首辅哭喊的老迈声音不断传来。
大殿上,群臣皆低头,不敢直面张宏的目光。
一直到声音消失许久,大殿上依旧寂然无声。
难道,陛下已经走了?
有一些胆大的悄悄抬头,却见陛下正定定盯着一个方向。
越来越多的文武抬头,然后皆顺着陛下的目光看过去。
一时间,老臣心中振奋,刘言和齐天,却皆心中惴惴,更是紧张的冷汗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