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许延寿将人送出城外。
然而意外再次发生了。
就在田延年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人风尘仆仆的向着这边赶过来。
许延寿仔细一看,发现此人竟然是主持鉴湖清淤筑坝工程的李兴国李司空。
看到许延寿,这李司空一阵兴奋,他高喊着:“许太守,你没事啊!”
许延寿有些奇怪,他问道:“李司空,可是鉴湖那里有什么问题?”
李司空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延寿,发现许延寿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许太守,你没事那就好。鉴湖那还真出事了。
咱们清淤筑坝的那群汉子听说了你自囚的事情之后,一个个义愤填膺,活儿都不干了,都想来吴县这边,想要和前来的使节团讨个说法。
我苦苦相劝稳住了他们,说提前前来打听消息,现在看到你没事,那就太好了。”
而此时田延年、上官安还在旁边呢。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也都在。
田延年听到李兴国的话,接着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许延寿一眼。
上官安也是一脸的发酸,嘴里嘀咕着:“这太守坐的还怪得民心呢。”
许延寿瞥了上官安一眼,没搭理他,而是开口对李兴国说道:“此次调查团前来就是来洗清有人在朝廷污蔑我之事的,能有什么事。
你赶紧回去安慰安慰众人去吧,让大伙儿好生干活,不要耽搁了正事。”
李司空应了一声:“诺。既然太守无事,我这就回去吧。”
许延寿点了点头,但是一想,紧接着说道:“且慢!稍后我和你一起回去,省的万一大伙儿没看到我,再怀疑你扯谎。”
“那就再好不过了。”李司空也点着头道。
田延年拱手向许延寿说道:“许太守尚有正事,我等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告辞,田使节一路平安!”许延寿也拱手向田延年告别。
田延年等人上了车,远去之后,许延寿才吩咐道:“来人,准备车驾,送我前往鉴湖。”
“诺!”
身边之人应了一声,接着准备车驾去了。
而陷害许延寿的几个世家大族,此事田延年也已经上报朝廷了,等待朝廷的处理了。
“蠢货!这群蠢货!”
此时郑嘉听到了许延寿那边的消息,气的青筋暴露,将手中的茶碗都给摔碎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们!许延寿是那么的好对付的吗?
现在好了,打草惊蛇!”
而几大家族在郑嘉这里的联系人被郑嘉训斥的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过了片刻,郑嘉的呼吸渐渐平稳了,钱唐钱家的联系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郑公子,此时一个处理不好,牵连到我们这些家族,恐怕整个会稽郡的世家都要被连根拔起了。”
郑嘉一听再次气血涌上心头,他咆哮着:“都死了才好,都死了和我有何关系。
你们这群蠢货,自作聪明,擅自行动,死了才好!”郑嘉恶毒的说着。
众人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郑嘉一脸失败的样子说道:“我怎么会和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在一个阵营之中。”
说完,郑嘉便没有再说话,而是冷静了下来。
思索了片刻。
郑嘉眼中智慧的光芒闪烁,他先是叹息一声:“和你们这群蠢货一起做事,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郑公子你可有办法了?”众人听到郑嘉这句话,没在意郑嘉对他们的辱骂,而是眼睛一亮兴奋的看向了郑嘉。
郑嘉傲然的仰着头道:“那是当然。许延寿啊,许延寿,你做事确实滴水不漏,但是终究还是看不懂人心啊!”
“郑公子快些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办法?”众人都快急死了。
郑嘉瞥了众人一眼,喝了一口茶,吊足了胃口这才对众人说道:“假设你为皇帝,你会不会希望你治下的某个郡县只知有太守而不知有皇帝?”
众人一听,相互看了看,豁然开朗,一拍大腿说道:“对啊!还是郑公子聪明!
郑公子,许延寿此前赈灾,有收买人心之嫌疑,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做文章!”
郑嘉一听,开口说道:“蠢!”
众人被郑嘉骂习惯了,完全都不在意了,钱唐家的联系人舔着脸问道:“郑公子怎么看?”
“朝廷要的绝非是某地一个人一家独大!而是要的平衡!”郑嘉款款而谈,“许延寿此人刚来就趁机将吴县的几个家族一扫而空。
到此,也不过是许延寿和会稽郡的世家大族斗争,许延寿占据了上风罢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了旱灾。
许延寿完美的赈灾,令许延寿的这一方面的力量大大增强,尤其是后来的以工代赈,更是为许延寿聚集了一批青壮。
诸位想想,数万人的青壮,加上太守本可以领兵。
若你是皇帝,你会不会睡不着觉?”
众人一听,纷纷喊道:“郑公子分析的妙啊!”
郑嘉被众人夸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当然郑嘉还没说完,他继续开口:“就算是这,我大汉郡国数量众多,也无伤大雅,毕竟还是会稽郡的其他世家大族和许延寿抗衡。虽然输的很惨,但毕竟还有反对力量。
若是诸位也被清扫一空,诸位想想,许延寿在会稽郡还有反对了力量吗,是不是一手遮天了?”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郑嘉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生机所在。现在,立刻马上,向会稽郡交好的众人再次写信上书。
别的不要说,就渲染许延寿在会稽郡的的名声、威望。
不但要渲染,甚至还要夸大,一定要将许延寿塑造成在会稽郡,所有人都爱戴他,听他的命令,为他马首是瞻。
至于我等,什么罪都不要开脱。写请罪的折子,一定要突出是得罪了许延寿。其他什么都不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