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为舟,诸位为水,只有诸位生活富足了,水才能稳当的托着我这个舟,我这个太守才能坐得稳。
赈灾之事本就是我作为一个太守的本分,但却被诸位记住了。
让诸位在灾情之中受罪了,我许延寿惭愧啊!”
许延寿之言一出,受灾的灾民们纷纷想着许延寿喊过来,显然对许延寿之言极为不认同。
这时候田延年感叹的说了一句:“许太守,若是你真如众人所说,做成这样,你还感觉惭愧。
那么我大汉九成九的官员就该自尽谢罪了。”
一番哄哄乱乱的话语过后,那一开始说话的老头专项众人摆摆手对众人喊道:“诸位静一静,静一静。”
接着哄乱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老头这才转过头,向田延年行了一个大礼:“田使节,我不敢说在大汉没有超过小许太守的好官,但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官,田使节一定要仔细调查,莫要让好官蒙冤。
老朽在这里谢过田使节了。”
“老人家快快起身。”田延年再次将老头扶起来,“老人家您放心,我自当仔细调查,若是真的让许太守蒙了冤屈,莫说你不认,我自己的良知也过不去。”
许延寿看着这么多人,时间长了也害怕出事,他赶紧冲着众人喊道:“大家都散了吧。陛下派田使节前来,就是为了洗清我的冤屈,还我清白的。
大家一定要相信陛下,相信朝廷。
诸位都散了吧。”
看到许延寿让大伙儿离开,众人纷纷看向了打头的那老头,那老头从怀中拿出一块叠好的白布,双手捧着递给了田延年说道:“田使节,看得出你是一个心怀良知的好官。
既然小许太守相信你,那我等平头百姓也相信你。
小许太守为我们做了那么多,现在他蒙受冤屈,我们却没办法帮助小许太守。
想来想去,大伙儿就准备了这么个万人血书,来给小许太守作保他不是一个贪污腐败的官员。
还请田使节交给陛下!”
田延年听此,接过那万人血书,打开了。
那一个鲜红的血手印印在白布之上,各位的醒目。
许延寿见此,语气哽咽着:“小子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到最后都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老头这才招呼众人:“太守已经发话了,我等就不要围在这里了,大伙儿散了吧,散了吧。”
说完,老头转头,拄着拐杖向前走去,只留给众人一个颤巍巍走着的背影。
在这个老头的号召之下,众人这才算是纷纷散去。
上官安看到这情况,叹息一声,他知道,此前惊心准备的那些假材料,在万人血书出来之后,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此次前来,他上官安本来是给许延寿制造事端来着,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待目送众人全部离开之后,众人这才回到太守府的大堂之中。
回到大堂的众人一个个谁都没有说话,脑中回想着刚刚在太守府门口的那个场景。
老是这么沉闷着也不是个事儿。
田延年扫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诸位,今日之事,诸位有何看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继续没有人说话。
田延年有些无奈,接着他对旁边的上官安说道:“上官都尉可有何说的?”
上官安闷着脸,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
田延年见此,只能叹息一声道:“诸位既然都不说话,那我认为许延寿贪腐之事确实子虚乌有。
若诸位无意见,我便将此意见上报朝廷,诸位以为意下如何?”
上官安张了张嘴,小声说道:“材料里面的事情不是还没查清楚么。”
众人听到上官安出声了,纷纷看向他那边。
田延年皱眉说道:“上官都尉说什么?”
显然声音有些小,他没有听清楚。
上官安刚想说没什么来着。
然而刁德却大声喊出来:“田使节,上官使节说材料里面的事情还没查清楚。”
田延年一听皱眉一下眉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渝向上官安问道:“可是如此?”
上官安瞪了那刁德一眼,刚想否认,转而一想,觉得输人不能输阵,坐直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么说的。”
田延年此时一听,不禁皱眉,他感觉这上官安实在是有点不上道了。
现在这情况,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许延寿定然没事了,他却还整这一出。
他刚想着该怎么回复上官安的话呢。
这时候那刁德却大声说道:“上官使节说的是!材料之中的事情,太守无法完全查清楚,就算是还了太守清白,仍然会令人有闲言碎语。
但是据我等调查,上官使节得到的这些材料全部都是假的。”
上官安一听脸色一变道:“不可能,你怎么……”
忽然意识到差点说漏嘴,上官安接着说道:“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刁德面带笑意说道:“上官使节,我如此说,自然有证据。”
说完,刁德从袖口之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上官安说道:“上官使节请看。”
上官安有些狐疑上面写的啥,他将小册子接了过来,翻了一下,这一翻不打紧,上官安的脸色一下便变了。
他发现这小册子之中竟然是炮制材料的全过程,甚至具体到每个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哪些材料是什么事件由谁来进行炮制的。
这种材料的可信性自然是极高的,甚至只需要查找到几个人,稍稍对对口供便能知道材料的真假。
上官安拿着小册子阴晴不定,他知道恐怕那群人里面有许延寿安插的内鬼。
这时候田延年有些好奇起来说道:“上官都尉,这小册子之中写的什么?我看一下”
说着便向上官安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