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刘泽造反(1 / 2)

大汉都护 仙途.cs 4620 字 2021-11-16

许延寿对杨敞是相当的佩服,通过杨敞的讲述,许延寿能明显感知到杨敞其仪礼功底之深厚。

此时许延寿夫人司马英已经换上了丧服,这一身丧服规格穿着的乃是斩衰。

丧服五等,分别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

其中斩衰为最重,齐衰次之。

按照《仪礼》之上,诸侯为天子,臣为君,男子及未嫁女为父,承重孙(长房长孙)为祖父,妻妾为夫,均服斩衰。

作为出嫁女,所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司马英本没有资格穿着斩衰的,可是,司马迁儿子均不在长安,司马一氏族尽皆也因为司马迁遭受腐刑而深以为耻辱,再没有了来往。

但丧事终究有人来操持,因此司马英只能行此不符礼节之事了。

杨敞对此并无意外,显然他们夫妻二人也已经商议好了。

见到此情景,许延寿不禁有些悲凉,《史记》一书后事被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其创作者去世之前竟然无人侍奉,只得由其出嫁女服斩衰为其送葬,凄惨如此,真不得不令人为之叹息。

看到司马英进来,杨敞叹息一声道:“夫人节哀。”

接着转头对许延寿道:“延寿,我们也前去换上丧服吧。”

许延寿和杨敞二人穿着的乃是缌麻,五服之中最轻的一种。

礼制之中,尽管作为岳父母,关系相当亲密了,但作为外姓人,也只能穿着缌麻。

待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杨敞令一些侍从前往宫中、司马迁古旧亲朋处前去报丧。

临去之前,杨敞领着自己夫人对这些前去报丧的使者深躬拜道:“拜托诸位了。”

众位报丧使者纷纷回礼嘴里说着“不敢不敢”,说着各自离开,前去向各处准备报丧事宜。

好歹司马迁也当过汉武帝的中书令,乃是千石的中高级官员,且参与国政,掌机密。

宫中在听闻司马迁去世后定然要派使者前来吊唁的。

此时司马迁去世的消息已经传达到了大将军、车骑将军、左将军等以前在宫中共事的众人。

对于司马迁,大将军霍光和车骑将军金日磾均熟识。

当年司马迁为中书令,霍光为奉车都尉,车骑将军为驸马都尉,三人中常伴汉武帝左右,虽司马迁为宦官,但皆是同僚故旧。

且杨敞如何入得霍光法眼?盖因司马迁之举荐,几个人关系怎么可能不好?

司马迁去世的消息传达到了霍光的耳中,霍光沉吟片刻之后,对前来报丧之人开口说道:“我知道了,稍后自当亲自吊唁司马公。”

待报丧之人离开,此时屋中无人,他才叹息一声,起身出门令家中准备赙金,准备亲自在小敛时亲自前去吊唁一番自己的这个老同僚。

秦汉时期,葬前之礼分别包括:招魂、沐浴、饭含、小敛、大敛、哭丧、停尸等礼节。

葬礼包括:告别祭奠、送葬、下棺出殡等。

其实以霍光其本身的地位,即便是作为老同僚,仅仅参加司马迁的大敛和出殡就已经是显示出对司马迁的重视了。

但小敛之时前去,更显得霍光的亲厚。

除此之外,霍光不是没有从政治角度考虑,毕竟司马迁的女婿乃是自己的亲信。

霍光这边准备好了赙金之后,上了马车便前往了司马迁的住处。

“大将军前来吊唁!”

此时司马迁家中已经准备好了相应的丧礼主簿管理吊唁赙金等。

按照此时《议礼》的要求,大夫死,尚未小敛,如此时国君派人前来吊唁或送礼,孝子要出迎。

霍光为为博陆侯,乃是列侯爵位,有封地。可算作国君。

因此按照礼节,应当是孝子出门相应。

但显然司马迁之势,身前根本无孝子尽孝。

因此司马英同其夫婿杨敞承担此责任,出门相迎。

此时霍光站在正堂之中,显然尚未移灵。

司马迁和杨敞自正寝之中出来,向站在外面的霍光拜道:“多谢大将军前来吊唁。”

霍光起身将杨敞夫妻二人扶起来嘴里说着:“节哀。”

司马英和杨敞将是霍光迎至正寝处。

看着霍光宛如睡着了一样的仪容,霍光叹息一声道:“司马公曾与我共侍先帝,今日其先去追随先帝,如先帝地下有灵,定当重用!

司马公一路走好!”

说完,霍光整理仪容,郑重的作揖躬身对司马迁拜了几下。

按照常理,许延寿与司马迁的关系不算太近,到现在也不应该留在此地了。

但司马迁情况尚算特殊,因此许延寿并未离开,而是在此地帮忙。

霍光吊唁完毕,便离开了,杨敞和司马英夫妇两人起身相送。

接着络绎不绝的吊唁之人前来司马迁家中为司马迁。

期间,杨敞和司马英等人也将小敛之仪忙碌完毕。

待深夜守灵,许延寿这边才算是归家。

此时许延寿仍然穿着那一身缌麻。

因为瑞侯府中仅有许延寿一人,许延寿并未前往家中,而是来到了自己大兄许广汉的家中。

许夫人看许延寿一身穿着,面带哀伤对许延寿说道:“我知延寿和司马公你二人乃是忘年之交,但斯人已逝,延寿也切莫过于悲伤。”

许延寿叹息一声点点头道:“司马公一生可曾坎坷。司马迁曾言‘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

未来历史定然有司马公一笔,他这一生所受的心酸、磨难也算有所回报了。”

许夫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许延寿继续说道:“司马公一生为书其《太史公》一书,家中积蓄并不算多。且其二子尽皆不在长安,咱们家也算是多少有些积蓄,待明日大兄回来,和大人商议一番,咱们的赙金多上一些,也不枉司马迁将我当成往年之交。并为我和黛君牵线搭桥。”

许夫人再次点点头:“我知道了,待你大兄回来,我便和他说说。时候不早,你也先睡下吧。”

许延寿点了点头,前往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日大敛,许延寿这时候并未作为家属帮忙,而是和自己父亲、大兄一起,前往其家中正式吊唁,并以许父的名义将赙金奉上。

司马英出迎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