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寿一听,看向了军中长史王莽。
王莽自袖中拿出一卷诏书样子的东西道:“军御史,明日军誓,需军御史宣读此令。”
许延寿一听,将诏书接了过来,大体浏览的一遍,记载乃是军中纪律事宜。
许延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军中长史王莽向许延寿点了点头道:“军御史,明日大军开拔,我事务尚且繁忙,还请军御史见谅。”
“王长史何处操劳,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告辞!”
两人就此分别。
回到自己帐中,许延寿揣摩着自己的角色,颇有几分后世时候监军的味道。
但此时监军制度并未十分完善,许延寿此时的权势、地位和后世监军的地位差得远。
胡思乱想了一些有的没的,许延寿决定瞧瞧自己的直属部曲都在忙什么了。
招呼韩灭胡领着自己前往了自己部曲的营帐之中。
许延寿发现有些人在一起瞎扯淡,有两个以树枝为笔在写写画画。
还有几个手拿刚刚流行没多久的纸张制作的书籍在津津有味的阅读着。
一个眼尖的看到许延寿前来,大声喊道:“军御史,你怎么来了。”
众人听此,手忙脚乱的起身拍好队列。
许延寿呵呵一笑:“诸位,不必如此紧张,我来看看诸位。诸位不训之事,有何事作为消遣?”
此时刚刚闲聊的家伙不好意思的说道:“军御史,我闲下来的时候,经常打听同僚袍泽家乡的风土人情。”
许延寿听此,上下打量着刚刚说话的家伙,显然对此有些意外。
被许延寿看着发毛,这家伙眼神躲躲闪闪的。
许延寿笑着说道:“不错,不错。”
这小伙嘿嘿一笑。
接着那读书的家伙一脸自信,开口回答道:“军御史,闲暇之际,我便读写圣贤文章,充实学识。”
许延寿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一看此人气质卓尔,手中书籍不菲,定然出身颇为不凡。
许延寿也没追根问底的嗜好,也含笑说道:“也不错。”
两人为榜样,众人纷纷争先恐后的向许延寿介绍着自己闲暇时间的事情。
许是这些人多少都读过书,倒是也算颇为上进。
一个个的回答倒是充分将闲暇时间安排起来了。
待众人回答完毕,许延寿这才扫视了一眼众人道:“诸位,我曾听过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诸位如此上进,我颇为感动。既然诸位随了我,别的不敢说,定当让诸位有所收获。
自今日起,我便给诸位讲学。当然,诸位是否愿意听,全凭自愿。
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纷纷道:“军御史,此言可当真?”
许延寿笑道:“君无戏言,自然当真!”
众人一片惊喜道:“我等自然愿意听军御史讲学!”
别的不说,许延寿十多岁凭借自己的能力就被封侯,若没有两下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延寿看众人热切如此高涨,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既然诸位如此热情,择日不如撞日。便从今日开始。”
听到许延寿这话,众人纷纷看向了许延寿。
有几个机灵的,拿起了纸笔准备记载许延寿所言。
那韩灭胡听此,却叹息一声准备离开。
见此,许延寿不禁喊道:“韩灭胡,你不想听?”
韩灭胡惊喜的说道;“我也可以?”
许延寿笑着说道:“自然!”
“军御史大恩,下走无以为报。”那韩灭胡听此,对着许延寿磕了个头,哽咽的说着。
为何韩灭胡如此?
盖因为当年李陵投降匈奴,韩灭胡之父乃是李陵亲近部下之一,收到了牵连,充了军。
按照罪臣之子的待遇,韩灭胡根本不算个正常的士卒只能算个打杂的,然而许延寿却仍然将他当人看,他怎么能不感动。
许延寿笑着说道:“好了,不必如此!你奋勇杀敌,说不定日后能洗刷祖辈耻辱,效仿卫青,有一番事业呢。”
说完,韩灭胡坐了进来。
许延寿则站起来,开口说道:“诸位,我讲解的时候,大家不准打断我的说话。待我讲解完毕,诸位若有疑问,我会留下时间供大家发问。听到没有?”
“诺!”
众人应声道。
许延寿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上写了三个大字《战争论》。
没错,许延寿准备给众人讲解的内容乃是后世公认的一部军事巨作,普鲁士军事理论专家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
这本书,许延寿上一世大学期间对军事兴趣极大,这本书他曾拜读过无数遍,每一遍都有新收获。
他也记忆的最为清晰,因此,准备给众人讲授这篇著作。
许延寿指着自己在地上写的三个字开口说道:“今日,以及伺候一段时间,我讲授的内容就这三个字《战争论》!”
“战争论?”众人纷纷小声重复了一下。
许延寿接着说道:“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个概念。战争是什么,为什么有战争!”
众人听到许延寿的疑问若有所思。
许延寿扫视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就我认为,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外一种手段的继续。”
众人有些迷糊。
许延寿见此,开口说道:“所谓政治。乃是一个政权维持其统治的手段。“政”是政权主体,“治”是维护政权的方法和手段。
而战争则是“治”的手段之一罢了。”
大家伙儿虽然都是读书人,甚至有不少家学渊源。
但许延寿的观点众人却从未听过,或者说隐约有这方面的概念,但是却从未总结过。
这一番言语传入众人的耳中,振聋发聩,众人相互之间惊疑的看了看,接着便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生怕错过许延寿讲解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