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寿情况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非要说有点变化的话,那就是从原来的六皇子刘弗陵的郎官,变成了皇帝刘弗陵的郎官。
不比之前,汉武帝还时常向许延寿问政什么的。
现在成了皇帝郎官之后,虽说已经由郎中重新成了侍中,但是却比之前清闲多了:平日里朝政由霍光等人负责,刘弗陵几乎什么话也插不上。
清闲下来的许延寿对此倒也是没什么意见,索性准备请个长假,准备将想了好久,然而一直没有实施的造纸计划再重新拾起来。
将消息告知刘弗陵后,刘弗陵皱眉道:“瑞侯,为何忽然要请长假?可是在朕身边令你不愉?”
许延寿拱手拜道:“陛下,非也。臣喜读书,但感觉竹简笨重庞大,携带不便。绢书却又价格昂贵。臣曾想,若是有一种材料既便宜,又携带方便那该多好。因此,臣曾经思考良久,此前在陛下身边,无什么机会。现如今陛下已经登基,臣认为时机到了,这才向陛下请此长假,万望陛下恩准。”
刘弗陵听此,心中也颇为不愿意,但看许延寿一脸的坚决,只能无奈叹息一声道:“朕还指望你能帮着朕训练那些孩子们呢。”
说完,刘弗陵起身,在殿上踱着步子,许久之后,刘弗陵才说道:“这样,既然你有想法,朕准许你随时出宫进宫。宫中孩子训练不可荒废。”
许延寿一听,思考了片刻道:“诺。臣领旨。”
刘弗陵手一挥道:“去吧,去吧,赶紧去吧。”
许延寿见刘弗陵这样子,不禁一笑道:“诺,臣告退。”
说完这才离开。
回到瑞侯府后,许延寿将衣服换上,沐浴一番之后,前往了许广汉家中。
先是拜见了一下许父,接着又逗弄了一番已经四五个月的许平君之后,这才启程出了长安城前往了之前买的田地之中。
此时买的那田地已经盖上宅院了。
许延寿随从通禀一声之后,钱奉国便亲自相迎前来此地。
“瑞侯,今日非休沐,你怎么会来此地?”钱奉国不禁问道。
许延寿笑道:“从今天起,我随侍都可以来此地了。陛下已经准许我可以随侍进宫宫廷了。”
听此,钱奉国愣住了,没想到刘弗陵竟然对自己追随的这主人竟然如此的恩遇。
“行了,别愣着了。近些日子,没什么事我就在此,等什么时候造出纸来,我什么时候再出关。”许延寿豪言壮气的说道。
钱奉国却有些担忧道:“瑞侯,如今陛下刚刚登基,你长期不在陛下身边,恐怕……”
钱奉国担忧许延寿失宠。
然而许延寿一笑,一脸不在意的说道:“放心吧,即便是我不在,陛下仍然信任与我。并且,我且问你,汉高祖最信任的是谁?”
钱奉国一听,思索了片刻道:“定然是留侯张良。”
接着,钱奉国恍然大悟。
许延寿含笑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行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的吧。”
说着,许延寿便和钱奉国到了那按照许延寿准备的作坊前面。
具体的造纸术,许延寿也不知道具体如何。但是大致的流程他还多少有些印象。
因为上一世作为秦汉西域史学的一员,针对西域出土的纸张进行过研究,对比各个朝代留在西域的纸张区别。
按照他的记忆,造纸大致分为四个流程。
第一是原料的分离,就是用蒸煮的方法让原料脱胶,并分散成纤维状;
第二是打浆,就是用切割和捶捣的方法切断纤维,并使纤维帚化,而成为纸浆;
第三是抄造,即把纸浆渗水制成浆液,然后用捞纸器(篾席)捞浆,使纸浆在捞纸器上交织成薄片状的湿纸;
第四是干燥,即把湿纸晒干或晾干,揭下就成为纸张。
因此,许延寿便早已经令钱奉国找来了不少破麻布、渔网、之类的东西进行切割,并派人不断地搅拌。
然而效果却差强人意,因为那些破麻布、渔网之类的在蒸煮之后根本不会分散。
万事开头南,许延寿自然不会放弃,既然只是用水蒸煮不行,那么就往里面填东西。
先是许延寿找到不少酿造的醋放里面。
然而被醋侵蚀之后,根本就不行:整个锅内的东西全部成了胶状。
“唉,第一步就给难住了!”许延寿有些头疼。
就在此时,钱奉国端着饭食前来许延寿处道:“瑞侯,你久未吃东西。还是先吃点再说吧。”
听钱奉国这么一说,许延寿当即就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开口说道:“放那吧。”
钱奉国笑着说道:“瑞侯,这次的饭食是豆腐,比较稀少,且价格不菲,我看瑞侯这几日成天思索造纸之事,别再伤了心神,因此专门自回长安买来的,瑞侯你还是多吃点补一下吧。”
许延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豆腐这东西上一世没少吃了,倒没觉得这东西多么珍贵。
吃着,吃着,许延寿兴奋的一拍大腿道:“对啊!石膏,豆腐!我怎么没想到呢!”
接着,许延寿狼吞虎咽将碗里面的饭食全部吃完,这才向钱奉国吩咐道:“钱掌柜,你去找一些白色石头,用大伙烧成粉末。”
“白色石头?烧成粉末?”钱奉国皱眉道:“瑞侯,为何要如此?”
许延寿皱眉道:“我让你去,你就去好了。”
钱奉国听此,拱手道:“诺!”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许延寿却将钱奉国叫住了:“回来。”
钱奉国听此,一转身,疑惑的看了许延寿一眼。
许延寿沉思了片刻道:“别先去烧了。你先将拿来的石头我瞧一瞧再说吧。”
钱奉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