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许父点点头,对许延寿摆摆手,示意其离去便可。
到了汉武帝房间,许延寿躬身拜道:“陛下。”
汉武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瑞侯,来坐!”
许延寿见此,吓了一跳,和皇帝并肩而坐,汉武帝敢说,自己也不敢应啊,他赶紧赶紧再次跪拜道:“臣惶恐。”
汉武帝见许延寿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一直孤家寡人的寂寥感涌上心头。
“你自己随便坐下吧。”汉武帝看许延寿这么拘谨,叹息一声说道。
“谢陛下。”许延寿坐在了旁边一侧,身体跪坐,腰板挺直,一点也不敢仗着汉武帝的宠幸就有所失态。
见此,汉武帝叹息一声道:“瑞侯,经此一遭,朕算是知道瑞侯说的是正确的的。
许家村诸人尽皆慷慨悲歌之人,坦然面对生死。
但难保全天下人尽如许家村诸人,不对朕心存怨怼。
此虽不显现,但直指绣衣使者曾参与镇压造反,朕亦知之,若长此以往,难免会出现秦陈胜、吴广之事。
瑞侯,我当何如?”
毕竟是皇帝,天生的政治动物,仅半日,便从负面情绪之中走出来,并经此一遭,便嗅到了大汉江山的危机,此时竟然已经刚开始问奏瑞侯该如何弥补了。
许延寿忍不住为汉武帝点了个赞。
听到汉武帝的问话,许延寿沉吟片刻道:“匈奴已被我大汉驱逐及西之地,依托西域苟延残喘。
如今攻守之势易也,虽仍需防范,但已非心腹大患。
若强求族灭匈奴,恐力有所不逮。
不如暂且边界将士就地屯田,解决自身供养。
国内百姓减负减息,以求休养生息,积蓄国力。
陛下,拳头打出去之前,往往都先往后撤,打的人才疼啊。”
听此,汉武帝不住的点头,感叹说道:“瑞侯此言得之!朕早些年有卫青、霍去病,与匈奴对战,往往有所获。
近些年如贰师将军者,与匈奴交锋往往有所失利。
朕曾怪罪将士领兵无方,今听瑞侯一席话,恐怕不仅仅是将军平庸的原因。”
许延寿配合着点点头。
汉武帝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恐怕朕真的错了。”
说完,汉武帝沉默起来。
片刻之后,汉武帝突然反应过来,对许延寿摆摆手道:“瑞侯许久未归家,你父子二人许久未见。
朕此番诏你前来奏对,颇有不近人情之嫌。
你且去吧,待日后回到长安,你我二人再行商议吧。”
许延寿听此,赶紧跪拜道:“谢陛下。”
“嗯,去吧,莫让你父亲等太久。”汉武帝点点头。
许延寿这才缓缓退出房间。
待走远一些,许延寿侧头往后看了一眼,这才缓缓离开,去见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