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破奴此时面色无神的说道:“没错,是我想陷害许家。”
说着,他愤恨的指向了许延寿道:“此人杀我弟弟!我被流放,许家一门却安然无事,我死也不甘心!”
许延寿一听,先是一怔,接着明白了,这姚破奴就是之前因为怠慢许延寿命令,被许延寿亲手捅杀的那人的哥哥了。
这个时代,崇尚的是公羊儒学学派,并非后世的“以德报怨”的儒学而是“十世之仇犹报之”的大复仇观儒学,讲究的是“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
汉代,尤其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的汉武帝时代,为父母血亲朋友而杀人的事情层出不穷,许延寿杀了他的哥哥,为拉许家一门为他哥哥陪葬,此也算是理所当然了。
此时许广汉听此,瞪着眼看着许延寿,又看向了许夫人,神情带着难以置信说道:“三弟,杀人了?”
许夫人缓缓点头说道:“没错,亲手所杀。”
“怎么回事?”许广汉下意识的问道。
许延寿开口解释道:“大兄,此前我预感长安祸事将起,令家中奴仆日夜防备,但其兄弟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守门之时仍懒散怠惰。为整肃家纪,我亲手将他弟弟杀了。”
此时在许广汉的严重,眼前熟悉的弟弟竟然如此陌生了,不仅年仅六七岁便少年老成,不禁日此,竟然还敢亲手杀人!
丙吉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那姚破奴,接着再次惊异的看了一下许延寿,他也没想到年纪如此之小,竟然聪慧如此,却又行事如此胆大泼天。
不过律法该判还得判,丙吉开口说道:“天地之牲人为贵,许延寿擅杀奴仆,有罪当刑;但律令有云:‘民七十以上,若不满十岁,有罪当刑者,皆完之。’,故,许延寿虽杀奴,念其年幼,从轻处置,坐监一年,禁锢不得为吏。钱三万可赎罪一等,贬为庶民。”
听此,许夫人不仅将许延寿抱在怀里哭泣喊道:“叔叔!”
许延寿则是安慰道:“嫂嫂莫要如此,只是坐监罢了,我年纪还小,且放宽心。”
许夫人听此安慰,只是流着泪,点着头。
那姚破奴听此,咬着牙,红着眼睛,仿佛要吃了许延寿一般。
丙吉继续宣判:“姚破奴参与太子造反,诏令凡因胁迫随太子发兵者,放逐敦煌郡。但姚破奴诬告许家造反及谋大逆罪,其罪当诛,处腰斩。”
姚破奴听此,面带愤恨盯着许延寿说道:“死我所不惧,遗憾不能手刃仇人。可惜,可惜!”
许延寿面色坦然的看着姚破奴,坦然说道:“你恨我,我不怪你。毕竟那是你兄弟。但纵然再来一次,我仍谈选择杀了他,他死好过许家所有人都死,我不后悔。”
丙吉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肃静!左右,将姚破奴带回监狱,验明正身,择日行刑。”
两班公府牙门出列,拱手行礼道:“诺。”
说着,将姚破奴拉着出了大堂,关押回到其原来的监狱。
此时许家众人那颗提心吊胆的新也算是放下来了,面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