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笑了笑,对着房谋杜断、魏征等人一施礼,“小子就作一首《阿房宫赋》,还望诸位叔伯多多指正!”
李世民的眼皮狠狠一跳,心理顿时涌现出强烈的不详。
就看见程处亮脸色平静的看着李世民,缓缓迈出一步: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
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阿房宫赋的开头,就是在描述其雄伟,李世民的也十分满意,可谁知道,突然间,画风就变了,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
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
不仅是李世民,就连房谋杜断、孔颖达、魏征等人的脸上也露出凝重的神色。
在场的人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儒,自然知道程处亮说的是什么。
表面上是说阿房宫怎么牛逼,实际上就是讽刺是皇帝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贪欲骄奢,干了一件多么昏庸无道的事情。
李世民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旺盛,程处亮借古喻今,他怎么能听不出来?
“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随着程处亮不断的诵读,整个太极殿内,气氛也变得无比诡异阴冷起来。
李世民脸色铁青的看着程处亮,牙齿咬得致嘎作响,而房谋杜断等人,则是十分敬佩有复杂的看着程处亮,这小子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至于以卢承思为首的御史言官们,则是冷眼看着程处亮,等待李世民将他杖毙在大殿之上。
老程虽然不知道程处亮说的是什么玩意儿,但看李世民和御史言官的神色就知道,傻儿子在骂皇帝。
“孽畜,闭嘴!”
老程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察言观色的本事,老程还是有的。
抄起手里面的笏板,对着程处亮的屁股,就要狠狠的抽下去!
“知节,退下!”
李世民的手里死死攥着一只茶碗,全身都忍不住在颤抖,牙齿咬得吱嘎作响,“让……让他说!”
群臣们看到这一幕,也觉察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恐怕这件事皇帝和房谋杜断、魏征已经商议过来,但他们不同意皇帝修大明宫,现在皇帝想借机在朝堂上说出来,但没想到被程处亮给搅和了。
大殿之中,程处亮的声音突然高八度:
“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