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朝堂很多官员都在谴责严嵩的不作为,这些年更是时有官员上疏弹劾,但徐阶又何尝不是助桀为虐之人呢?
只是很多人更是明白,严嵩现在已经渐渐老去,私底下骂几句还无所谓。只是徐阶现在还“年轻”,若是这些话传到他的耳中,恐怕日后要遭到清算了。
“江兄,这个事情不在今日的讨论范围!”龙池中仗着年龄大当即压下这个话题,又是回归主题道:“现在徐阁老这么一闹,算是将皇上亦牵扯进去,令到皇上不得不忌惮东南百姓的舆论,恐怕不会任由着严世蕃调查毁堤淹田的案子了吧!”
话音刚落,杨富田当即含笑地否决道:“此言差矣!严世蕃让董威今日即刻起程,堪堪是避过了皇上派出的宫人!”
肖季年等人听到竟然还有这个新鲜情报,眼睛不由得一片雪亮,顿时亦是纷纷来了精神。
坐在首席上的林晧然不想一直做个观客,亦是参与到讨论中道:“严世蕃是一个聪明人,但恐怕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
“师兄,此话何解!”杨富田等人有些发懵,显得困惑地望向林晧然道。
林晧然手持着一个漂亮的花纹白瓷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这才微笑地询问道:“你们说严嵩为何能够稳坐二十年的首辅?”
“皇上的宠信!”杨富田等人一直呆在京城为官,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当即给了一个答案道。
林晧然将白瓷酒杯放到桌面上,轻轻地点头道:“不错,正是皇上的宠信!严阁老可谓是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甚至是以西苑为家!”顿了顿,抬起头望着众人继续说道:“现在严世蕃让董威故意避开皇上,且不说董威到松江能否顺利收拾徐琨的罪行,此举无疑已经是顾此失彼。若是被皇上知晓其中的实情,皇上会如何看待严世蕃呢?”
愤怒?憎恨?砍了他脑袋!
杨富田等人闪过了一个个可怕的念头,嘴巴亦是微微地张了开来。本以为严世蕃是一个精明的做法,但如今看来,却是愚蠢至极的举动。
龙池中却是有不同的意见,进行假设地说道:“师兄,若是董威到松江府成功收集到徐琨毁堤淹田的证据,此举恐怕还算是一个妙招吧?”
“如果真是如此顺利拿到证据,进而将徐阶给扳倒,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妙招!”林晧然认可地点了点头,但还是话锋一转地道:“只是事情让皇上知晓,严世蕃亦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认为圣上还会继续重用严世蕃吗?”
杨富田的眼睛突然一阵雪亮,显得兴奋地一拍大腿道:“我有一个顶好的主意!若是到了那时,咱们将这个事捅出去,让皇上记恨严世蕃,此不妙哉!”
肖季年等人的眼睛当即大亮,但却没有轻意表态,而是纷纷扭头望向了林晧然,想要这位智慧过人的主心骨拿主意。
“呵呵……咱们干了这一杯!”
林晧然爽朗一笑,高举酒杯吆喝着喝茶,杨富田等人纷纷跟着举杯,深知其意已经在酒中。
他们要的从来都不是严胜或徐胜,而是希望于他们两败俱伤,从而坐收渔翁之利。现在严世藩落下这个破绽,他们不介意在适当的时机捅他一刀。
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恐怕亦会参加进去,将京城这潭水搅得更浑浊。所以有人说,京城就是一个大漩涡,此言恐怕并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