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明显是一个性情高傲的人,面对着张虎的呵斥,显得不情不愿地重新跪下。
林晧然翻开先前从刑部调过来的卷宗,对着众人朗声地说道:“经松江府的仵作查验!死者曾四,胸肩中刀,刀口朝下,入肉五寸!”
说着,他对着堂下的孙吉祥点了点头。
孙吉祥让衙差将稻草人的衣服解了开来,却见这个稻草人里面安置着木架子,胸中放置的大甜瓜正插着一把骨刀。
孙吉祥将这两个稻草人向着堂下的百姓和士子进行展示,并微笑地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请看一看,这稻草人的伤口有何异同?”
“呵呵……原来如此!”
“这位兄台,不都是插着骨刀的甜瓜吗?你看出什么了?”
“我看到了一个谎言!这高的人刺死者是从上而下,矮的人只能是从下而上,所以何笔这个矮子绝对不是杀人凶手!”
……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在看出骨刀刺瓜的情况后,有些精明人当即看出了名堂,而这种人往往好为人师,当即向其他人解释了缘由。
事情确实如此,虽然无法从那道伤口证明何九是杀人凶手,但却能够证明何笔不是真凶,令到这一起案子能够被正式推翻。
“他玩的是这一手!”
何九后知后觉地望向了林晧然,终于明白林晧然的真正意图并不是给何笔下套,而是要对伤口进行演示,从而证明何笔并非凶手。
林晧然等堂下百姓和士子的议论声小了一些,这才对着何笔进行询问道:“何笔,你说是你杀死曾四的凶手!且不说你的体型能否搏杀得过身材更强壮的曾四,你所刺的伤口是由下而上,而死者的伤口却是由下而上,你又有何解释?”
“我……我!”何笔很想进行否认,但事实胜于雄辩,一时间亦是寻不得合理的理由。
林晧然趁热打铁地朗声逼迫道:“何笔,本府尹出身于农家,故而深知农家之疾苦,为官以来亦是以为平民百姓申张正义为己任。今本府尹深知你是情非得已,对你尚有几分怜悯之心,而若你继续顽固不化,还想着替人掩盖恶行,那就休要怪本府尹无情,治你一个包庇凶手之罪!”
这话说得正义凛然,且有攻心之效。千百年来,百姓自然是渴望公平,但所遇到的官员哪个不是人面兽心、贪赃枉法,而林晧然的这番话简直能令人潸然泪下了。
堂下的百姓听着林晧然如此的推心置腹,如此的为他们着想,很多的百姓都涌起了眼泪,更是认定这位顺天府尹便是林青天。
“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小人确实是受何九威逼利诱!若是小人不肯替他顶罪,他便要烧了小人的房子,更要将小人的女儿卖到妓院,还请为小民作主!”何笔声泪皆下,当即托出实情地招认道。
此言一出,很多百姓当即涌起了怒火。敢情还不是何笔贪财,而是被何九进行了威迫,这才不得已成为何九的替罪羊。
“何笔,你想找死吗?当真是想要我将你女儿卖到妓院不成?”何九看着何笔竟然胆敢倒戈,当即怒目而视地喝斥道。
林晧然心知他的种种推测并无错误,却没有想到何九不止进行利诱,更是拿人何笔的女儿做出威迫之举,当即握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决定给这个恶霸再吃些苦头道:“何九,此乃顺天府衙公堂,岂容你在此威胁于人!来人,杖三十!”
不……
何九听着又要动刑,那香肠嘴一阵哆嗦,显得惊恐地望向了堂上的林晧然。
只是旁边怒气冲冲的四名衙差出列,一把将何九这个恶人揪翻在地。
他们亦是有感情的人,平生最恨这种逼良为娼的恶霸。他们用刑棍架住何九的脖子,将何九的裤子扒下,两名衙差抡起刑棍朝着那白屁股重重地打了下去。
仅是几下,那个白净的屁股便已经是血肉模糊。何九又是一阵哭爹喊娘,终于明白这里不是松江府,而是容不得他放肆的顺天府衙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