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竹抿了抿嘴,似怨似嗔道:“哪能那么快!”
富贵酒楼,花开富贵,这里食客往往来来。
陈员外如同往常般,又来到了酒楼中,只是却阴沉着脸,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两不还似的。这进了门,便是直接来到柜台查账。
啪!
账本才刚被翻开,他便重重地将账本摔在桌面上,怒气冲天地指着一旁陪笑的高个子掌柜骂道:“蠢猪,是谁让你们在外面卖簸箕炊的?”
“老爷,我这不是为你分忧吗?”掌柜尴尬一笑,然后又有些自鸣得意地压低声音道:“你是不知道,那边今天一根簸箕炊都卖不出去!”
“他们是一根都卖不出去!但你来瞧瞧,今天酒楼才卖了多少酒菜?”陈员外捡回桌面上的账本,指着今天的进项一栏愤怒地质问。
“老爷,今天县试举行第一场考试,书生都去参加考试了,等会就肯定会来吃喝了!”掌柜怕他忘记了今天的日子,忙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陈员外扬着手上的账本,很想朝他的脸上砸去,激动地骂道:“县试!县试!整个石城的百姓都去参考了不成,你是猪吗?”
“我……”掌柜有些懵了,敢情是这好心还真办了坏事。
陈员外看着他还杵着,当即怒不可遏地吼道:“还不马上将外面的东西撤回来!”
掌柜看着老爷是真生气了,急匆匆地跑出去,没有理会围着一大帮百姓,便硬是将摊子撤了回来。
陈员外又将账本重重地摔回桌面上,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妹夫会如此愚蠢。
这个法子固然可以打压半间酒楼,让到半间酒楼失去簸箕炊这项收入,但他呢?没有在簸箕炊上赚钱不说,还让酒楼的生意蒙受巨大的损失。
其他人或许可以剽窃这个创意,但他们富贵酒楼却是万万不能,相对于酒楼的巨大收益,那簸箕炊的收入项简直微不足道。
哎!
陈员外良久才咽下心头的恶气,不过摊开账本看到酒水的营销情况,却又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这届参考书生多,酒楼的收入会增多,但却变得每况日下。
不得不承认,倒是小瞧了那个书生,确是有两把刷子。
只是他始终相信,只要让他们的厨房做不了菜,哪怕那个书生浑身都是本领,那也不可能让酒楼起死回生!
陈员外在瘦管家的掺扶下走出了酒楼,正要钻进轿子时,突然冲着掌柜妹夫问道:“朋来客栈那个厨子请来了吗?”
“我已经按着你的意思给他涨了三倍的工钱,当时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肯定是心动了。不过这人的脾气犟得跟头牛似的,估计要些时间才能转过弯来!”掌柜急忙回答,然后又得意地笑道:“那间朋来客栈都被烧成炭了,他不来我们这又能去哪?又有哪间酒楼能给得起我们这么高的工钱?”
若问石城本地人,谁是石城县第一厨,那十有八九会选刘豹子。刘豹子是国朝御厨之后,拥有一手做鸭子的绝活,吃过他做的鸭子无人不称赞。
陈员外老早就想将他挖过来,但奈何这刘豹子脾气犟得很,根本就不接受他的金钱诱惑。又因为派去的人说了几句重话,结果人被他打了回来,这事后来还引发了一场小械斗,梁子便由此结下了。
如今看着朋来客栈被烧,陈员外的心思便再度活跃了起来,想将他请来自家的酒楼。
瘦管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上前小声地道:“老爷,聂云竹今天在打听厨子的事,怕是她也要找厨子呢!”
“你不会以为刘豹子会被她挖去吧?不说她的酒楼能不能开,她能给得起刘豹子的月钱?”掌柜当即便是冷笑一声,有几分嘲讽地道。
陈员外却是郑重地思索了一下,然后便坚定地摇头。
虽然刘豹子曾经拒绝过他的金钱诱惑,但并不是他不贪财,实则这人是视财如命,之所以挖不来是朋来客栈掌柜对他们一家有大恩。只是慎重起见,他还是叮嘱了一下妹夫,让他加紧引进刘豹子,尤其防范半间酒楼捷足先登。
若是事情急迫,还可以将工钱提到四倍、五倍,甚至六倍,总之这人绝对不能给半间酒楼得到。总而言之,一点生还的希望都不给半间酒楼。
没有厨子,没有食材,看你如何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