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开一边听昌达的描述,一边不停地点头,然后最后笑着称赞昌达道:“好,很好,这七百名蛮荒鬼族的归心加入,那可是将我们的人数直接翻了一番啊,昌达,你功劳不小,我要为你记功,等我们安定下来,我便重重地赏你!”
昌达闻言直接激动地跪地谢道:“卑下谢过命主大人,卑下能为命主大人分忧,那是卑下的福分!”
石开连忙将昌达扶起,然后便吩咐人将除了明英和共山之外的五名护法叫来,不一会儿五名护法赶到之后,石开便对众人道:“今日鬼师昌达已将新的蛮荒鬼族教化归心,但是他们现在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我先在需要两名护法对这些蛮荒鬼族中的适龄男子进行数年的传功和训练,你们谁想自告奋勇啊?”
那五名护法当石开问完之后,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一时没有人应声。
石开见状,便不满地道:“好啊,居然没有一个人肯自告奋勇,看来你们全都是聪明人啊,竟都看得明白,知道一旦应了这个传功训练的活,就等于暂时失去了领兵作战的机会了!这小算盘都打得响啊,不错,我现在便告诉你们,你们想得没错,再过几日,我们便要离开此地继续出征了,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作战的机会!不过,你们都仔细想想,我们现在一共才有多少煞修,这除去斥候队外,连一百名煞修都不到,若不补充,难道你们就打算带领这点人去跟阴兵作战吗?”
石开的话音刚落,那五名护法同时跪倒请罪道:“请命主大人息怒,我等一时糊涂,竟不顾大局,还请命主大人责罚!”
石开闻言竟直接冷哼一句,便想惩戒众人,而一旁的鬼师昌达见状,竟是喧宾夺主般先走到五名护法面前,并一人一脚地将五名护法踹倒在地,然后也一并跪倒向石开请罪道:“都怪卑下平日里对他们教导的少,竟让他们如此不顾大局,卑下有失职之罪,请命主大人将卑下一同责罚!”
石开见鬼师昌达也跪在地上,心中更是不快,暗道,你这老家伙想干什么?我还没有责罚那五人呢,你就先出手了,还一同请罪,这是要让我法不责众吗?
其实,石开也知道鬼师昌达应该没有这个意思,可是他这个行为已经有了几分挟众相逼了,石开心念急转之下,在想如何处理,可饶是自己平日里素有急智,竟也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既让自己能够下来台,又不至于太过打击他们积极性的办法,这一时之间,石开竟被僵在那里!
正在这时,石开便发觉远处训练的蛮荒鬼族已经开始将注意力向自己的这个方向集中,并在远处小声的议论起来,石开一听,心中更加烦躁慌乱起来。
石开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任务的分配,竟让自己陷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处理危机之中,看来自己还是纸上谈兵的多,实际经验却有些不足啊!
这时周围聚集的蛮荒鬼族也越来越多,石开心中一声长叹,看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若是不对昌达和五名护法进行处罚的话,自己苦心建立的威信就要垮掉了。
石开想到此次,竟然闭上了眼睛,然后语气中带着强烈地失望道:“看来你们都忘记了七日真言的内容了,不,也许你们没有忘记,因为你们之中的每一个人恐怕都能倒背如流,可是,你们也只是在口中记住了七日真言的内容,可心里却早早忘记了!”
石开说完这些,竟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便不说话了。
那跪下石开面前的五名护法和鬼师昌达一听命主大人说出此等重话,竟吓得如糠抖动起来,然后,那鬼师昌达更老泪纵横道:“回禀命主大人,卑下,卑下真的从来没有忘记三年前的七日真言啊,请命主大人相信卑下的话把!”
鬼师昌达说完,竟不停地在地上磕起头来,不一会儿便鲜血流满整个头颅,石开心中暗道,你这老家伙怎么如此糊涂,你第一次跪下就让我没有办法处置那五个护法,现如今他们还没有说什么,你却又如此,真是糊涂啊!
不过,这鬼师昌达如今的身份可是跟别的蛮荒鬼族有所不同,他在老一批蛮荒贵族中本就德高望重,后来又被命主大人册封为鬼师,那之后平日里所说的每一句话,在普通的蛮荒鬼族的心目中,简直就和命主大人没有什么区别,而在后来的这一批新加入的蛮荒鬼族看来,石开这个命主大人一直只是存在于鬼师昌达的口中,属于高高在上的存在,而鬼师昌达却实实在在地跟大家在一起相处了这些日子,所以,今日一看鬼师昌达竟然已经磕头磕出了满脸鲜血,众蛮荒鬼族心有戚戚之下,便对石开这个命主大人产生出了一丝的不信任,这场突如其来的信任危机,便毫无征兆地落在了石开头上。
石开在感觉到四方压力袭来之际,也曾想过快刀斩乱麻,直接将鬼师昌达杖毙,杀一儆百。
那样,就算眼下这些蛮荒鬼族对自己不再信赖,可他们依旧会因为畏惧自己,从而服从自己,这以后再慢慢地想办法重新建立信赖就是,石开想到此处,便睁开了眼睛,然后手指微微一动,可当石开看到鬼师昌达那张流满鲜血的脸时,竟然有些不忍心了。
石开再看向那诚惶诚恐不知所措的五名护法,心中更是苦笑了一声,暗道,也许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吧。
石开想到此处,终于放下了杀心,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后,便走到鬼师昌达面前,将这个愚笨的老头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