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凡事枪打出头鸟。

他第一个出阐教，其他人又怎么看他？

他想了想，需得好好计划一番再说服其他几个师兄弟一起去就更好。

而在玉虚宫属于元始天尊的洞天福地里，他目光透过层层墙壁看着普贤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南极仙翁不解道：“师尊还是在担忧师弟们吗？”

元始天尊则摇摇头道：“这倒不是，而是有的人我想留也留不住啊！”

……

东海碧游宫中，通天教主见到多宝道人狼狈回来并不意外。

只是看着座下的少了许多以前的门人，他心生感慨。

而在封神大劫之前，那还是万仙来朝的景象，但如今却是满门凋零，他觉得是该到了收手的时候了，至于门人的仇可等杀劫结束之再去报。

于是他道：“即日起，我截教门人封宫不出。”

听到此话，多宝道人却是不愿意了。

前前后后，他在这其中谋划了许多，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甘心吗？

于是他道：“师尊……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

通天教主回道：“你那些师弟的仇，可等封神杀劫结束后去报！”

随后，多宝道人又说了许多话，通天教主都不为所动，直至多宝又道：“师尊！如今姜子牙带着周兵已经打到临童关了，我们再不出手人间的气运可就都归阐教了。”

这句话没什么威力，但瞬间勾起了通天教主的一点虚荣心。

这点虚荣心放在乞丐身上没什么，最多不过就是穿上件好衣服向同门炫耀，但到身为圣人的通天教主身上，这点虚荣心就是渴望万仙来拜，以后人间只尊截教。

可看着凋零不剩多少的门人，通天教主想了想到：“容我思虑一下。”

多宝道人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则显得十分开心。

以他对这位师尊的了解，往往是他决定要思虑的事情，最后一定会做出不容思虑的决定。

这便是圣人……

他们虽然能聆听时间生灵的心声，可知道太多反而会让他们有时候也产生普通人一样的虚荣心。

且多宝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虚荣心就会被放大。

果然在几息时间以后，通天教主道：“三日后，阐教众门人随我去朝歌城外摆下诛仙阵！”

……

而在姜子牙这边，经过前后袁洪和多宝道人一闹之后，现在的大军只有十五万人。

但朝歌方面早就无将可用，可即便有将，却也没有大军可用。至于申公豹和雷震子，也是许久没见过他们了。

所以眼下临童关也要被姜子牙他们拿下。

只是回顾往来，历时五年时间，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也在今天，周营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她是苏妲己。

如往常那样，她还是那般美貌，带着光彩夺目悄悄进了周营。

正如当年她求姜子牙留在朝歌，这一次她想亲姜子牙放过纣王。

看着这只千年狐妖，姜子牙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活了上千年的时间，有些事情应该看得明白，他可以原谅纣王，可是往来所见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会原谅他吗？

见他不说话，她跪下又恳求道：“如果上仙肯放过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姜子牙回道：“我的答案一如从前。”

她听罢脸色惨淡，发出一声苦笑。

他则又道：“其实我想纣王的所作所为你应该看得更清楚自己我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对于这个答案，她似乎并不接受，而是想请姜子牙去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正是当年苏妲己收养孤儿的那个村落。

如今村子里的诸多孩童已经长成少年，许多人更是耍的一手好武艺。

姜子牙道：“看来你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苏妲己则冷不丁的道：“若是明天我让他们去阻周兵大军，上仙觉得如何？”

这一刻的她眼神明明纯洁，但却狡黠的像只小狐狸。

姜子牙这才想起，她本就是一只狐狸，只是过去她都表现的清纯。

或者说此刻的她也单纯的只是爱情两个字把她变成了纯粹的疯子，敢以让自己那点微末的智慧去想出最极端的办法。

她接下来平静道：“上仙若是觉得我坏，可以杀了我……但我想他们肯定会为我报仇！”

这里的他们指那些孩子。

姜子牙道：“很不错的办法，我确实拿你没办法。只是……你也要明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她不理解。

她还沉浸在自己能威胁到姜子牙的喜悦之中。

姜子牙回道：“人是相互的，你养他们数年，他们可以为你卖命，可同样，他们要是知道你是纣王的皇后，他们会和你拼命。我现在很好奇，明天的你是以他们的苏姐姐去命令他们，还是纣王的皇后呢？”

话罢，姜子牙向她一拜就此离开。

苏妲己则陷入了沉思。

明天的她该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去命令他们，这是一个值得思虑的问题，她却从没有想过。

若是以苏姐姐的身份，他们自然愿意，可要是纣王的皇后呢？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只有两行泪从她的眼角流下。

“姐姐，你哭什么？”有少年不解问她。

“姐姐问你，要是有人杀我怎么样？”

“是谁？我替你杀了他！这些年我武功不是白练的！”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再问你，要是姐姐要你们帮纣王去杀敌呢？”

少年沉默了，没有回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