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不清楚卢飏见他爹作甚,但是本着对好基友的信任,还是帮他引荐了。
而且出乎路养性意料的是,平常老爹连一般的朝廷命官都不见,结果这次却痛快的答应了见卢飏,而且还是在家里。
其实这便是骆养性不如他爹看的长远了,万历皇帝器重卢飏的事,骆养性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连朱翊钧在卢飏家住了一晚都知道。
而且卢飏又年轻,在官场上流行一句话,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年轻人,以后没准还要指望人家赏口饭吃的。
这日,卢飏跟着骆养性进了骆府,这是他第一次进这种大明顶级权宦的宅子,一路走,一路看,将一些好的地方记下来,以后可以改进,争取创新出更加舒适且符合大明人习惯的住宅来。
卢飏商人习性已经深入骨髓,处处便能想到发财之道。
等到进了骆思恭的书房,骆思恭已经等着了,一通礼仪下来,卢飏便直抒胸臆。
“世伯,朝廷最近是不是要在辽东用兵了?”
骆思恭闻言看了一眼骆养性,心道这小子还真藏不住事,晚上还得揍一顿才行。
卢飏将这看到眼里,不想出卖骆养性的他接着又道:“世伯,这事不是骆兄说与我的,如今外面都在议论此事,都说朝廷要打建奴了,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连明年开春用兵的时间都定下了。”
卢飏说这句话其实是两个意思,一是帮骆养性洗脱罪责,其二则是提醒骆思恭,大明的保密工作可是糟透了。
骆思恭都活成人精了,哪能不清楚卢飏的意思,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尴尬。
“贤侄这是在说我们锦衣卫办事不利吧。”
骆思恭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不过卢飏却毫无惧色,直接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再谨慎也不为过,而如今朝廷才决定用兵,便举国都知晓了,甚至连出兵时间都传的沸沸扬扬,这难道还要小侄夸赞锦衣卫的宣传工作做的好吗?”
卢飏尽量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好引起骆思恭的注意,那样才好引导骆思恭去贯彻自己的意图。
“放肆!你才多大,竟也敢来教我,你打过仗吗?你知道个屁。”
饶是骆思恭看中卢飏,但也受不了卢飏讥讽的语气,所以两句话下来,骆思恭便拍了桌子,一旁的骆养性也是噤若寒蝉,不敢上前来帮腔。
骆思恭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干的好多都是杀人放火的活计,所以长久以来便有了阴厉之色,那若是生气起来,能把人给吓尿了。
不过卢飏却是不怕,接着便将后世从论坛上看来的那些关于兵事的观点一股脑给骆思恭砸了过去,且不说实战能不能有用,但那都是前人总结下来的军事理论,而且经过实战检验的了,所以直接便把骆思恭砸晕了。
古有赵括纸上谈兵,仅有卢飏忽悠骆思恭,虽然年代不一样,但是殊途同归,卢飏还真把骆思恭给唬住了。
其实出现这种效果,全都是拜这年头武人地位低下所致,大明自土木堡之变后,便成了以文驭武,武人的精气神早就被文官们折腾没了,所以大明的武官见了文官自动矮三级。
加上卢飏又刚刚夺了顺天府乡试的解元,在此时大明百姓眼中那便是文曲星一般的存在,所以对于卢飏的学识,骆思恭还真是有些摸不透。
卢飏一通忽悠下来,还真把骆思恭说愣了,尤其是卢飏拿大明抗倭援朝的一些战例来说事,这是骆思恭亲历的,其中卢飏说的一些观点和点评,让骆思恭心服口服,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让他竟然生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骆思恭甚至觉得若是卢飏早生三十年,当时由他这个文官来指挥那场战事,估计好多兄弟就不用死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锦衣卫指挥使的脸面还是要有的,于是骆思恭便直接掀过了这一篇,转而直接问了卢飏的意图。
“你跟老夫说这些作何?莫非你对这场战事有什么意见?”
卢飏见骆思恭真被镇住了,心中暗自好笑,幸亏当年没少看军事论坛,虽然拿来打仗可能不行,但是纸上谈兵吹牛皮却是无往不利,毕竟是后世几百年的见识,岂是骆思恭这封建时代的官员能比的。
卢飏也不藏私,当下便将自己对这场战事的看法一一给骆思恭说了,什么要准备充分啊,兵力军需等等要充足,不打则已,一打则要灭掉建奴,至少要打疼他,不能白白将军需送去资敌,另外还有诸如做好军事保密,出兵时间要选在春季之后,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能冒进之类的等等。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卢飏此次透露出最为紧要的两个信息,其一是建奴有六万兵力,其二则是建奴在大明有细作。
细作这事是卢飏提醒骆思恭做好军事保密时故意说的,但建奴兵力这事确实卢飏说漏嘴了。
因为卢飏也不知道大明竟然连建奴那边的兵力都不清楚。
一听到卢飏说建奴有六万兵力,骆思恭当场就愣住了,接着便追问卢飏如何知晓的,因为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骆思恭,他虽然一直在派人暗查建奴的兵力,但是却也没有个准确的数字。
卢飏被骆思恭追问的急了,只能按照后世八旗军的建制以及建奴初期全民皆兵的制度,有逻辑的瞎编了一通。
比如建奴那边是八旗制度,一个旗包含五个甲喇,一个甲喇有五个牛录,一个牛录则有三百人,这样一个旗就是七千五百人,八个旗就是六万人。
而且这还是建奴的常备军,此外一些老弱也是常在山林中打猎的,舞刀弄枪射箭什么的也是常事,应急时也是能上战场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