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姐望着铜镜中卸到一半妆容,便将那张写着蝶恋花的纸张贴到了胸口。
那小姐此时虽然妆容散乱,但那容颜依然俏丽非凡,若是卢飏见了,肯定会倍感熟悉。
“嗯,这句最是人间留不住,连奴家听了都有些感怀,只是这诗一出,那些才子都不敢作诗了,连累小姐都白跑了一趟,倒是便宜那延庆教坊司的野丫头了。”
那小丫鬟有些替自家小姐抱不平。
“呵呵,你才多大,如何能体会到啥叫人间留不住,再说了,这一趟也不算白跑,有这首词在,便不枉此行了,况且听说这少年将要去京师,定会有缘再见的。”
那小姐倒是如卢飏般洒脱,端着那张纸便又看了一遍。
旁边丫鬟闻言更是信誓旦旦笑着道:“小姐说的是,那少年若是去了京师,必定会慕名而来的,如若不来,那他定不是个男人。”
小丫鬟说的暧昧,惹得那小姐一阵嗔怒,主仆二人又是一阵笑闹。
不过稍后的几日,卢飏便也没有了当日作诗后的舒爽心情了,每日门庭若市,搞得比宋云霄还忙。
还有延庆的一些青楼妓馆,每日都会给卢飏下请帖,邀他去白吃白住白玩,一些当红花魁甚至自荐枕席,只为求他一首诗词。
最后卢飏实在受不了了,便提前了去京师的行期。
临走前,卢飏对水泥厂和营造作坊好好安排了一下,鉴于卢飏如今的身份,刘启年自然也是没有别的心思,又有升叔和老爹看着,卢飏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随后又去拜别了宋云霄,请他代为帮忙看顾自家的父母,宋云霄自然无有不允,让他好生读书,三年后看他金榜题名。
六月初,比原定的行程早了十日,卢飏便踏上了去往京师的求学之路。
出了延庆城,辞别父母和送行的亲友,卢飏打马狂奔至城东虎裕山,那里云舒和吴香正在等他。
汇合了二女,三人骑马踏上延庆城东的虎裕山,回首山下延庆城,皆是百感交集。
特别是云舒,延庆是她的土生土长十余载的地方,这里还有她的亲人,虽是伤心之地,但仍然有些不舍。
而且刚才在山下,她瞠目远眺,似是看到了兄长的身影,而且随后求证了卢飏,那确是自家大哥。
自云舒离家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亲人,不知下次再见不知却是什么时候了,当即便泪如雨下。
虽然云仁忠为人不甚大气,心胸有些狭隘,卢飏觉得也不值得深交,但对于云舒来言,却依然是自家大哥。
不过相比于云舒的不舍,吴香更多的却是对新生活的憧憬,尤其是在她知道了卢飏那首蝶恋花之后,觉得自己的计划又近了一步,看待卢飏的眼神,便更加崇敬。
至于卢飏,心中则又是一番心境,这个时代都不是他的故乡,唯一对延庆不舍的便是他这时代的父母和亲友了。
三人皆在心中感怀一番,随后便打马往京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