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后悔了!”
一封信来自卢植营中刘珖,字迹潦草,消息却如晴天霹雳:“陛下拒绝卢公与我方提议,昨日夜半,自才冰封之大河口过河,北上投靠袁绍、袁谭。”
绕是刘备胸中有城府、腹内藏良策,也被气得够呛。
荀攸从地上把信捡来看了,他定力深厚,只是摇头不已:“若陛下为袁绍父子所劫,倒是一大麻烦。”
典韦一巴掌打卢毓头上:“卢植当死数矣,而我王屡救存之,今背恩挟皇帝而令我等不成,则送之于袁绍乎?天下孰有恩将仇报如此者!”
卢毓双眼大睁,一屁股跌炕上:“这…此事绝非我父之主张”手脚并用爬过来,拉住刘备衣袖“吴王请一定信我父子。”
大河冰封,而河口宽阔,与海混通,故河口冰薄,不易过人。荀攸担心皇帝过河,曾为刘备修书一封给卢植,请他南下东营。
皇帝、琅琊王、卢植等担心是计,不愿南下,甘愿在蓼城侯国蜗居到明年解冻等。
当时刘备与荀攸皆有所怀疑,又请刘珖提醒卢植,加强防备,又派遣步骑巡逻,防止皇帝等人过河。
没想到,多加防御,最坏的结果,仍旧发生。刘备又岂能不气愤,典韦又岂能不怀疑卢植与袁谭串通?
……
几人气急败坏召集骑兵,冒着严寒,疾驶北追
追到大河南岸,不仅不见皇帝,还听说卢植也北上追皇帝去了
刘备登山河堤,欲过河北上,荀攸死死拉住:“天色已晚,兄长切不可北上,若遇到袁氏大队人马,冰面上不利骑马,难于以少敌多。安东可以无皇帝,无卢公,不可以无兄长。”
“卢公弃我乎?”
刘备不由长叹息以掩涕,用只有荀攸能听到的声音说:“公达,我之大业,有你与子敬,才足以为辅矣,非唯卢公不可。
然我年幼丧父,中年丧母,视恩师卢公如父,敬之、尊之、重之。
可他却偏偏更喜公孙兄、更尊皇帝、更重腐儒道义,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荀攸亦为之泪下:“攸幼丧父母、少丧祖父,兄之怨,我亦深知之。”
……
皇帝以看海为名,从河海相接较薄冰层上逃走,为了绕过和拜托守卫,一路数十里皆在冰面
琅琊王刘容腰部系着绳索,在儿子刘熙、侍卫的拉扯下缓慢北行:“陛下,前面不远就袁谭部。”
话音刚落,喀嚓一声,人没了。
“快救他!”皇帝一声招呼
周边士卒赶紧七手八脚将冻得瑟瑟发抖的刘容从从冰窟窿中拉起来
刘协神色一松,转身去给刘容安慰,手才抬起,脚下一滑,亦掉进冰窟窿,好容易被姐夫伏德拉起。
劫后余生,紧急将冰冷的龙袍换成普通衣物,刘协就像一个摔倒的邻家男孩那样,忽然就大哭起来:“诸卿,朕何以至此?
要不,回去?
卢公、蔡公定会原谅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