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形势大好,为何议和?公孙瓒一人渺渺之身,岂能替君候做主,替数百万幽州人做主!
独夫!”
鲜于辅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地批评公孙瓒,同时幽州的官吏们几乎要站到桌子上高呼“拒和”“独夫”,拔出刀剑放肆敲击,使下首出使的公孙范脸色发白。
眼看局面失去控制,上首沉吟的刘虞刷得站起来,用冷峻十分的眼神扫视着躁动地下属们,半响不说话。
鲜于辅被旁边的鲜于银拉了拉袖子,才发现幽州牧刘虞,面沉如水。
“行了,你们不要责怪公孙瓒、公孙范。赵岐代表着皇帝陛下,议和已成定局,勿要再议!都下去准备迎接天使,别给幽州丢人!”
平日和蔼的刘虞,并非没有威风,只几句话,直接让幽州的骄兵悍将们鸦雀无声,一个个垂头丧气地鱼贯而出。
张逸拉在最后,临出门又倒回来,压着声音:“幽州有燕、代之众,渔阳之盐铁,广阳、涿郡之谷桑枣栗,君候又开边市之利,只要假以时日,外和鲜卑、乌桓为用,内抚百姓而丰府库,虽暂有小挫,日后必定能击破袁绍,折服公孙,效光武……”
“住口!”
刘虞捏着帛书的手背青筋直冒,手指几乎要发白……都督幽并青冀诸州军事……这就是赵岐代表长安朝廷开出的议和条件,幽州最能打的将军公孙瓒尚且失去再战冀州的勇气,他刘虞不同意又能怎样。“要是以为仅仅凭借一方大印,一匹圣旨就能指挥动冀州,还要将士做甚?要是只靠将士就能戬平战乱,要州牧、郡守做甚!”
张逸:“冀州、青州就像两个桃子。
不议和,袁绍、公孙瓒,还有刘备就是二桃三士之局,冀州、青州必定越打越弱,最后收拾残局一定是君候;
议和,平白给了喘息之几,得利的是袁绍、公孙瓒、刘备,我们几乎分不到郡县。”
刘虞冷笑一声,张逸能看出来,对公孙瓒而言赵歧的提议很有诱惑力,他又怎会不知其中厉害!
冀州九郡国,中山、河间、渤海全归刘虞公孙瓒,魏郡、赵国、清河、巨鹿归袁绍,双方交界的安平、常山以滹沱河为界一分为二。要知道公孙瓒在幽州威望虽高,却鉴于三互法,不可能担任幽州刺史,而刘虞也不可能将幽州一郡太守交付公孙。稳定渤海、河间等郡国的土地、人口,获得喘息之机,对公孙瓒就显得尤为重要。
刘虞要是看不明白帛书背后公孙瓒、袁绍之间的交易,也就白白历任内外要职、半生治政经验不如全喂狗!
可刘虞有自己的顾虑,顾虑长子刘和在袁绍手中,顾虑公孙瓒得了冀州之地或许能够知足,就不会张牙舞爪地把爪子伸向幽州,何尝不是逐虎吞狼之计:“公孙瓒毕竟是本侯属下,虽偶尔小违节度,终究要听本侯指挥,况且还有三互法……”
张逸失魂落魄走出州牧府,天上的乌云就和他心中的阴霾一样,怎么挥手也散不开,他不敢想象公孙瓒这种名将拔剑四顾心茫然,万一调转剑头刺向刘虞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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