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等人惶恐,哭泣一片,磕头求救于皇帝刘辩。
刘辩把何进、何苗的死归结于宦官,扭头不理他们。
张让、段珪等人再次向皇帝磕头告别:“臣等宦官灭绝,陛下如同失去手脚,天下必乱。陛下保重。”于是投河而死。
此时刘备才将轻骑赶到附近,拿着火把,四处呼唤。
中常侍毕岚与刘备有旧,拉着中常侍宋典等人,向声音火光处狂奔:“上军校尉救我!”
闵贡追之不及,且意在皇帝、陈留王,也就仍由毕岚去了。
毕岚跪在刘备马前,大哭失色,详细说闵贡逼迫张让投水之事,刘备叹息不已:“张常侍坏事干得太多,袁绍必不会容他,跳河也少受些刀剑。只是他对我有恩,得去河边祭拜一阵。”
毕岚却惹恼了一人,拍马上前,直取闵贡,闵贡避之不及,被一剑砍翻在地。
“闵贡杀我父亲,刘校尉既要祭拜,自然当有贡品!”持剑之人乃是张让之子张奉,下马来,一脚踏在尤在挣扎的闵贡胸口,割其首级,放在江边上,“父亲,儿为你报仇!”
闵贡的属下刚才错不及防,呆若木鸡,此时才尖声大叫,四处逃窜。
张飞:“兄长,如何是好?”
“回去慢慢跟你算账!”刘备恼怒张奉杀闵贡,一脚踢飞张奉,“把闵贡带来的人都杀了!”
事情已经做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毁尸灭迹,全部扔到黄河里。
卢植见刘备维护宦官,杀掉河南尹下属官吏,吹胡子瞪眼:“玄德可要想清楚,今日要是护了这些宦官,就彻底与袁家反目成仇!”
刘备:“恩师不也反对袁绍尽数杀掉宦官么?”
卢植:“普通宦官干着繁重的劳动,根本没有受贿的机会,也被袁绍兄弟杀死,无辜之极。可你要保下的是中常侍毕岚、宋典等人啊!”
郦炎:“中常侍、小黄门身为领导身边人,狐假虎威,索贿受贿,令人愤恨!师弟为几个宦官与党人交恶,不值啊!”
刘备:“宦官中就没有好人么?
昔日有蔡伦改良纸张,如今中常侍毕岚曾经担任掖庭令,负责宫人簿帐及蚕桑女工,熟悉织布刺绣,铸造过大钟、铜人、钱币,制作过翻车、渴乌,巧夺天工!我曾经跟他交流、讨教,很是佩服。”翻车即水车的一种,渴乌是利用正反虹吸管原理制作的喷泉、灌溉设施。
刘备:“宫中普通的太监、宫女都要承担承重沉重的劳役,毕岚很花了一些时间,专研士大夫看不上的“奇技淫巧”,以改进技术,提高劳动效率,方便生产生活,要是推广开来,用于农业灌溉,必能推动粮食增产。”
郦炎:“可他们的目的是出于私心,为了多生产器物、衣服布匹等多赚钱,讨皇帝开心,而不是用于农业。”
“客观上推动了技术的进步就行,技术无好坏,关键是用的人!”刘备虽然对这些东西的原理也能就懂,却没有大量的时间专研制作,毕岚这个大匠水平的中年太监,一定要保住。
郦炎:“可他们毕竟是宦官,毕竟是残缺之人。”
刘备:“司马迁也是宦官,但做了《史记》。要是有生路,谁愿意残破身体,做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太监?这群宦官中出众的人物不少,如毕岚、宋典、李巡、赵佑等不少宦官出生低微,一步步努力专研奋斗才有所成就,可怜又励志。”
中常侍宋典,当过钩盾令,负责宫殿、园林、果园等管理修缮,这人贪污不少,但是个建筑、园林专家,而且来自于扶风宋家支脉,考虑到宋佳,让他姑且留下。
善于经学,不争权力的小黄门李巡、赵佑等参与过熹平石经修订,与卢植也是认识,皆跪下来磕头:“卢尚书,士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兰台的书籍反而是我们几个宦官最熟悉,求卢尚书留我们一条贱命,我们愿以此残生看护、分类、保存兰台藏书。”
卢植:“难道你真要为几十个宦官,与袁绍为敌,与袁家为敌,与党人为敌,与士人为敌,与天下人为敌?”
刘备凑到两人耳边小声说:“恩师、师兄,我们打个赌,以袁绍为首的党人才是祸乱国家的毒药!赌注就如此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