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初,一阵北风吹过,与温暖的春风相遇,化成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个不停,原本清浅消瘦的河、湖几日之内变得混浊丰满,犬牙交错将冀州平原分割的支离破碎。
“又下雨了,真麻烦!”
一个带着斗笠的青年骑着枣红色马匹,目光在茫茫漳水上随波沉浮,不由转向更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西面有故乡的房屋、田地、平夜、山峦,河流。
“虽有斗篷,头发铠甲依然都湿了,回去没有可换的衣服,遭罪啊。
当然下雨也有好处,漳水荡荡,大股黄巾过不了河,乐成就是安全的!”
青年在树林下找了块相对干燥处,将马栓住自由吃草,从怀里掏出一卷《六韬》,反复读背起来。由于纸张没有普及,一卷竹简这就几百字,记不了多少东西,所以他每日带两卷,背一卷,复习一卷,早就把整本书背的滚瓜烂熟。
郡别部司马刑举大摇大摆走过来:“牵招,你还看书?受伤了不好好休息!”
牵招耸了耸肩:“不看书干嘛,敌人才打了败仗,不可能很快卷土重来,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刑举:“真是个大胆的人,也不怕敌人摸河来。”
河对岸不时有流民出现,寻找着过河的途径,其中不少是与牵招口音相似的同郡人。
这牵招本就是流民,对他们满是同情。
然而县里有着严令不许放大规模流民过漳水,对少量流民,必须卸下武器,仔细甄别,以防止黄巾奸细混入。
牵招虽然十分想放流民过河,但作为侦骑队率的责任感,让不敢违抗上级命令,因为起半个月前,发生一起事故:
县里十几个侦骑、乡勇出自怜悯,放一批“流民”渡过漳水。
哪想到异变陡生,过河“流民”打开包裹,取出刀剑,杀向放他们过河的人。漳水南岸草丛中,埋伏的数百黄巾呼啦啦的转起站起,抢渡漳水。更远处,数千黄巾奔跑着向漳水冲来。官军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号角。
回想起那一战,牵招心有余悸,那是他第一次参加的上规模的战斗。黄巾军近千人乘坐着简陋的船只、甚至木筏,用木头做撑杆或桨,大吼着“黄天当立”“道国昌盛”,前赴后继冲杀过漳水。
一名黄巾渠帅,名叫张牛角的,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坚守河滩阵地,待到人多之后,又亲自冲阵。一时间刀枪如林,箭矢如雨,官军步弓兵的阵线一退再退。
眼看官军就要崩溃,别部司马刑举带着郡里的援兵终于赶到,发动手中全部五百骑兵,从两翼冲击登陆之黄巾,生生将黄巾冲击崩溃,生生将黄巾撵入漳水,那渠帅张牛角,也中了两箭,拼死逃了。
一场血战下来,黄巾投入三千多人,官军投入二千多人。黄巾千余人死在漳谁中与北岸,官军、乡勇亦可损数百人。
漳水流血漂橹,为之血红。牵招作为骑兵参战,十个乡党伙伴骑兵,死了三个,余下个个带伤,他自己身上也中了两箭、一刀,养了几天才好些。
牵招命大,射杀、砍杀十数人,但大部分尸首都随漳水而飘走,小部分牵招让给了战死的泽胞。给最后算下来得首七级,一跃从骑兵什长升级为骑兵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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