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连停下马,遥望着西面的弹汗山,始终觉得山腰上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窥视。想起父亲的威势,免不了心生畏惧。
和连是春初被赶下山的。
自去年冬天,檀石槐已卧病在床数月,三十年征战,打败部落无数个,或抢掠,或进贡,或联姻,数百美人聚集在他的周围,有西域楼兰的姑娘,匈奴公主,汉族美人,扶余宗女,大月氏贵女等。
左贤王和连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上山下山自然无碍,将领、卫士们甚至给他抛媚眼。趁父亲病重,那些没有儿子的女人,如同闻到花香的蜜蜂,悄然无息又热烈无比向和连飞来。和连正在好色慕少艾的年龄,早就眼馋无比,于是来者不拒,好处全收,夜夜春宵。
各个部落大人,王庭的萨满、王庭卫队各级将官有的秋波暗送,更多的献上财富、美女直接挑明对和连继位的支持。
这些事,终究被檀石槐所知。
因为和连的胆子越来大,把手伸向檀石槐最喜欢的乌孙美人,如天仙般的沙希夫人,沙希夫人对檀石槐的爱虽然有限,却无法忍受感情被亵渎,坚决地拒绝和连的求爱,并向檀石槐报告,请求在他回归长生天后,放她返回乌孙。
同时,部分忠诚的王帐亲卫告发了和连暗中交结部落、卫士的动作。
“狼王虽老去,依然是草原的王,老虎没有死,并非没有锋利的牙齿。”檀石槐一脚将和连提出王庭,令长孙蒲头前来侍奉。
右贤王蒲头带了五千精骑,驻扎的弹汗山下。鲜卑各部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弹汗山,为防备有人趁机谋害,檀石槐遂隔绝内外,发号施令皆通过蒲头、近卫、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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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如此惧怕父汗,或者直接把他软禁起来?”
和连心有不甘,同时也担心父亲将汗位传给蒲头。
“万万不可!”一旁的公孙度急忙制止,他现在已经有两三千部众,说话比以前硬气许多,“左贤王英勇善战,大汗看在眼里,所以只是发怒,并无其他惩戒。不是怒左贤王抢班夺权,只是不愿意左贤王交结亲卫,抢夺沙希夫人。”
“他没几天了!整个鲜卑都将是我的,他的所有女人都将是我的,就算抢了又如何?”和连摇摇头,努力把畏惧的从脑袋中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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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石槐怒发皆张:“我还没死!和连想干什么!”
蒲头、莎拉夫人等单膝跪地,有些心疼地注视着他们的主心骨。
老狼王的怒吼,掩饰不了脸上深深地疲惫,多年征战,缺乏父爱,严酷的气候,长期处于危险之中,让他的身体和心理经历经受了太多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