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当如此!”胡氏点了点头。鲍凯不仅仅是关家的亲家,更是关家的恩人。当年若不是鲍凯在危难中出手相助关索,关家岂能重返今日这般兴旺,故而胡氏一直都对鲍凯心怀感激。
趁着天色未暗,关索立刻启程前往鲍府,为赶时间,他也不坐车架,只是骑马而去,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便抵达鲍府。守门家仆看到姑爷到来,自然不用通报,其中一人领着关索快步踏进府门。
只是,关索一眼便望到鲍府的新任管家在前院着急地来回踱步,几十名门客都是焦虑不安,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而那管家看到关索前来,连忙上前道:“关将军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家主人病势沉重,医匠也已束手无策!”
“什么!”
关索脸色大变,连忙来到鲍凯的屋内,果然看到白发苍苍的鲍凯正虚弱地躺在榻上。鲍凯长子鲍丰带着妻儿正跪在榻前啜泣,鲍淑芸同样泣不成声,泪流满面地望着父亲。
“淑芸。”关索小心地来到爱妻身边蹲下,轻声呼唤。鲍淑芸这才发现丈夫已从襄阳返回,可眼下父亲命在须臾,她岂有一丝重逢的欢喜,当下克制不住,扑在关索的怀里嘤嘤哭泣。
关索一边轻抚鲍淑芸的后背,一边痛心地询问身前的鲍丰:“丰兄,岳丈怎会病重至此!”
“家父半个月前偶感风寒,吃了几服药,稍有好转。不想昨夜又突然病重,这才叫淑芸回来。”鲍丰垂泪道,“天幸长寻及时回到成都,尚能见父亲最后一面……只恨二弟仍在汉中,就算知晓,也赶不回来了……”
这个时候,虚弱的鲍凯忽然来了一丝精神,睁开双眼,目光落在了鲍丰身上,徐徐说道:“丰儿,吾今日阳寿将至,这鲍家便交与你了……
“父亲……”鲍丰涕泪横流,重重点头道,“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托!”
“吾死之后,丧事定要从简……可惜义儿不在此处,不能面嘱……”鲍凯又不断地叮嘱鲍丰,“你不喜官场纷争,这些年从未出仕,并非坏事……你与义儿继承家业,只需恪守法纪,忠君爱国,必能保子孙衣食无忧,切不可心生贪念。”
“孩儿记下了。”鲍凯的临终教诲,鲍丰一字一句地都记在耳中。而鲍丰一向老成持重,更兼睿智,鲍凯早把他当接班人培养,对他也十分放心。
向鲍丰交代完后,鲍凯又看到了后面的关索,不由略带激动地伸出了手,真没想到还能在临终之前见上一面。
“贤婿……”
鲍凯的声音越发虚弱。关索赶紧上前,郑重地握住鲍凯的手,不舍地说道:“岳丈,关索在此!”
“贤婿之事,吾也有所耳闻……”鲍凯语重心长地叹息道,“贤婿切不可心灰意冷,当年荆州之败尚能挺过,何惧眼下波澜……”
回忆起当年关索避难至鲍家庄,与鲍凯一见如故。鲍凯更派两百门客助自己营救关羽,最终将他与关平安全送到成都。光是这份恩情,关索便足以铭记一生。
“谨遵岳丈教诲!”往事如昨,关索也不由得眼眶湿润,点头答应。
“吾相信淑芸,是不会看错人的……”
鲍凯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爱女,有此贤婿,自己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在露出了一丝安详的微笑后,鲍凯随即阖然长逝……
“岳丈!”关索第一个发现不对,悲怆地大叫起来。
“父亲!!!”
屋内瞬间哭声一片。鲍府的一众门客与家仆,往日皆受鲍凯之恩,同样哀恸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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