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邁 “若说他受西蜀驱使,我倒是不信……”吕岱手捋白须,皱眉沉吟道,“可他来此,当真只是为了相助士徽?还是另有所图?”
“使君,我军从南海辗转至郁林,军士已然疲惫,此路蛮兵士气正盛,眼下应先礼后兵,向萨拉牙说以利害,劝其退兵,方为上策。”薛综这时向吕岱进谏道,“我军也可趁此机会,试探出萨拉牙此行真正目的。”
“敬文之言甚是,我军若要早日前往交趾,也应尽快平定郁林!”吕岱点了点头,却也皱眉摇头道,“只是眼下正缺一能言善辩之士担任使者。”
“若更无他人,综愿前往!”薛综当即拱手请命。
吕岱虽知薛综乃江东大儒,才智足可担任使者。只是这次的对象是一群野蛮人,吕岱不免有些担忧:“敬文贵为一方太守,又是江东重臣,往见蛮夷,未免凶险。”
薛综则是长叹一声:“若交州不平,只恐江东亦无法安宁,综再获何等官爵,终不能长久。”
吕岱默然点头,心中十分敬佩薛综的忠诚,命五十名骑兵明日护送薛综前往蛮军所在之处。
且说廖立在得知郁林军情后,当夜也赶来与关索碰头。二人均认为吴军为速平交州之乱,吕岱势必不会死守潭中,定会主动出击。
“吴军未知我军底细,想来还会派人前来劝将军退兵。”廖立又向关索分析道。
“廖公之言甚是!”关索呵呵笑道,“如今我等已是蛮夷,自当表现得恃勇少谋些!”
“吴军只当我等无谋,必然设下计策!”廖立微微点头,“到时我军便可将计就计,击破吴军!”
次日辰时,吴军使者薛综在士卒的护送下,来到蛮军驻扎之处。此番关索为了扮演地更像蛮夷,甚至没有准备营帐,全军将士风餐露宿,此刻也不例外。看到蛮兵或躺或坐,乱糟糟地聚集在一起,薛综心中稍安,军纪如此不堪,想来绝非吴军对手。
在蛮兵的带路下,薛综也来到了关索面前。而甘醴知道吴军有使者前来,也赶到了关索身边,生怕来人坏了他的好事。
打量了一眼这个装扮怪异,席地而坐的番王后,薛综随即作揖道:“苍梧太守薛综,见过番王!”
虽然关索知道薛综乃是江东有名的学者,若是平时也应以礼相待,但他此刻自然不会起身,而是摆出一副十分傲慢的姿态,高声道:“汝来此见本王,有何话要说!”
“交州乃东吴之地,并非五溪。吴王与番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番王为何擅入交州,更无故杀我将士?”薛综义正言辞地质问道,即便身处数千蛮夷之中,气势上也未曾示弱。
“昨日的吴人,莫非就没有逃回去报信的?”关索冷笑一声,“本王与士燮乃是旧识,此番特来相助其子,有何不可?”
“番王此言差矣!”薛综当即高声驳斥道,“士燮原为吴王之臣,今其子士徽背逆先父之志,起兵谋逆,此等不忠不孝之徒,自当明正典刑!番王岂有相助之理!”
“大胆,竟敢侮辱我家将军!”甘醴没胆子和关索一样席地而坐,只是站在一旁。他听薛综出言不逊,当即大怒,手也摸到剑柄,眼看着就要发作。
“退下!!!”
关索却是雷霆般的一声大喝,震得甘醴连退数步,薛综也不由脸色大变,心知此人定然勇猛非常。
“久闻汉人能言善辩,本王自不与你说道!”关索故作理亏无赖之样,恶狠狠地说道,“今番本王便是要相助士徽,你等吴人又能如何?”
虽然关索的态度极为恶劣,但薛综还是耐着性子劝说道:“还望将军多多顾惜麾下将士族人,勿要再起兵戈!”
“笑话!”关索猛地站起身子,厉声喝道,“我萨拉牙领兵到此,岂有轻易逃走之理!若是在五溪传开,沙摩柯等匹夫势必以为本王惧怕吴人,倍加嘲笑!”
从话语之中,薛综听出这个蛮王极好面子,他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番王若嫌此番无利……吴王定会多送钱粮,已示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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