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然而这一日傍晚,鲜卑斥候却是突然来报,黄河水面上已不见一艘汉军木筏船只。
“蜀军究竟再打什么鬼主意……”听到这个消息,轲比能顿时心生疑惑,随即喝令道,“再去打探,河上若是真没有,便上岸看看!”
到了第二日,好几个斥候一同回来,直言黄河南岸一带已无汉军踪影,其中更有一人直言富平城内已无一兵一卒。
“空城?”辛毗此时也在轲比能帐中,得知此事后,同样惊讶不已,连忙追问道,“可曾探查清楚?”
“小人因未见一个蜀兵,故而往富平城方向而去!只是到了城下,四周仍无一点动静,小人方才壮着胆子进城一看,却已是一座空城!但有大量土灶,想来蜀军曾驻扎于此!”
“对蜀军来说,富平城乃河水南岸屏障,关索为何轻易放弃……”辛毗沉思片刻后,立刻对轲比能说道,“大人,富平城东北三十里有一处丁奚城,亦是重要据点,可派人前去察看!”
轲比能便派斥候前往丁奚城,可早有斥候坐船返回,说丁奚城的情况与富平城一模一样。
“既是两座城池都无蜀军,那我等便可渡河矣!”轲比能早就想率军渡过这碍事的黄河,好让鲜卑骑兵大显身手。
“大人,关索并非无谋之人,需防其中有诈!”辛毗赶紧提醒轲比能。
“我说先生,你也太畏惧这关索了!”轲比能的女婿郁筑鞬却是不耐烦地讥讽道,“区区一黄口小儿,能有什么诡计!”
辛毗却没心情和郁筑鞬逞口舌之快,继续对轲比能说道:“为今之计,应先派一队精兵渡过黄河,四处巡视,以保万全!待确无蜀军埋伏后,大军方可渡河!”
起初轲比能还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但他细细琢磨了一番,也觉得汉军撤退之事不太寻常,随即对帐中一名唤作慕容狐的悍将吩咐道:“慕容狐,你立刻率领两千骑兵,渡河占据两座城池,并四处哨探蜀军行踪!”
“大人放心!”身高八尺,魁梧雄壮的慕容狐果断领命。
三日后,慕容狐经过反复侦查,在确定方圆至少三四十里没有蜀军的踪迹后,也将情况告知轲比能。轲比能当下精神大振,决定率鲜卑大军一举渡过黄河,深入凉州。
“大人不必心急,何不先分一半军马过河,如此可相互救应。”辛毗始终觉得事有蹊跷,故而进谏。
如果说眼下是九月或者十月,雍州魏军筹集完粮草,开始进军凉州,那么关索不得不回防后方尚在情理之中。但眼下魏军大队尚在等待时机,那么汉军主动放弃黄河南岸,事情显然就没那么简单了。
“先生此言差矣!”轲比能这一次显然也开始不耐烦了,“一军两分,岂不容易让蜀军各个击破?先生若是胆小,便在北岸静候佳音!”
“我既受圣上重托,虽死无惧!愿随兵马一同渡河,若是遇到蜀军,也好识破其中诡计!”辛毗义正言辞地说完后,又向轲比能作了一揖,“只是大人身为统帅,当以三军安危为重,切不可轻敌冒进,倘若有失,悔之晚矣!”
这一回辛毗可是不玩心眼,真说出了肺腑之言。轲比能似乎也被打动,低头斟酌许久后,方才点头道:“郁筑鞬,琐奴。你二人与辛毗先生一同领兵五千渡过黄河,与慕容狐合兵一处后,便往南进兵!若是遇到蜀军,先不可与其交战,速回来告知与我!”
此话一出,辛毗方才松了一口气。而郁筑鞬与琐奴这两个则是老大不情愿,本来能跟着轲比能混混日子,现在非得独自领兵面对汉军,心里早把辛毗骂了千遍万遍。无奈轲比能已经下令,二人只好点起兵马,准备渡河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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