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汉军驻扎的孤山下,张郃在百余名魏兵的簇拥下,亲自来到南面山脚,并令人上山带话,请关索前来答话。
关索清楚张郃此举是为了确认自己究竟在不在山上,他也不故弄玄虚,带着谢金、葛宪与数十名蛮兵,骑着奔云白马,手持赤血大刀,来到山下,对着前方一众魏军高喝道:“大汉平北将军关索在此!”
人的名,树的影,听到“关索”二字,许多魏兵皆是脸色大变,连张郃也不由得微微动容,忍不住高声问道:“足下便是关索?”
“正是!”关索傲然笑道,“想必汝便是张郃张雋义,请我到此,究竟有何言语?”
在得到身边士卒的确认后,张郃心中大喜,随即厉声道:“关索,你大难临头,尚不自知!我今统雄兵数万,将此山围得水泄不通,除非你肋生双翼,否则决计无法逃脱!”
“我念你少年英才,有意放你一条生路!你若肯倒戈投降,我主圣上宽宏大量,仍对你委以重任!”
前面的劝降言语,关索还能当耳旁风,但听到“曹丕宽宏大量”,关索实在是忍不住了,竟仰天放声长笑,听得一众魏兵皆是面面相觑。张郃本人见关索如此无礼,也是愠怒不已。
“呵,张郃老贼,我知你从军数十年,身经百战。但今日之势,只怕未必如你所愿!”关索笑完后,方才自信地回应道,“我劝你不必对我留情,来日交战,我可指着你项上人头,让我加官进爵呢!”
“关索小儿,休要猖狂!”张郃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关索接连挑衅,顿时怒骂道,“你既不识时务,来日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多说无益!战场上方见真章!”关索刀指张郃,大喝道,“就算你是魏军名将,也休想攻上山来!”
张郃摇头冷笑,不再与关索多费口舌,转身回去,准备交战事宜。
但诚如关索想的那样,第一日,魏军只是围而不攻,只是派大量斥候在山脚附近密切注意山顶的情况,正值六月酷热,两军将士皆不轻松。关索为了保证三百蛮兵的战斗力,除了轮流放哨的士卒外,大部分都在帐中小憩,吃干粮,饮壶水。
而魏军寨中的储备用水因为行军赶路的缘故,已使用殆尽张郃一面令士卒跟着向导四处取水,一面令人掘地三尺,试图挖出地下水饮用。只是凉州一带的水源本就稀少,加上天气炎热,许多河流已经竭尽干涸,地下水也寥寥无几,因此取水任务十分艰难。
离魏军营寨最近的一条洮水虽然管够,却又被汉军把控,对魏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等到了当天傍晚,许多魏军将士口干舌燥,不由得怨声载道。
张郃站在山下,饮了一口杯中所剩无几的水,心中微叹:“虽然将关索成功困在山上,但对我军来说,亦产生了许多不便……只怕也坚持不了几天……”
但一想到山上的汉军正饱受更为严酷的炙热,张郃立刻唤来几名斥候,正色问道:“今日这山上可曾有炊烟?”
“未曾。”几名斥候从各个方向监视山头,皆是摇头回答,“山上蜀兵并无任何举动……”
“看来蜀军今日也一定滴水未饮……”
如果严重缺水,汉军只怕连锅都揭不开了,想到这里,张郃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与此同时,趁着太阳下山天气凉快,关索与马谡也来到山崖边,远远地眺望魏军营寨。
“山下的魏军似乎也开始陆续抱怨……”马谡隐约听到了一些声响,忍不住称赞道,“果然一切不出关将军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