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与常人迥异,但并非因为某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而是因为我善于思考。
瞧瞧,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蒸发现象,千百年来人们从不曾深入思考过,但是我思考了,
可是,你能凭此就说我不正常么?
袁天罡捋着白胡子,一双眼眉一会让扬起,一会儿纠结。
半晌,才惊觉自己被这个小子给带偏了,这番道理的确毋庸置疑,但是这跟求雨那件事有何关系?
于是袁天罡颇为恼怒的点了点李愔,不悦道:“休要岔开话题,谁问你蒸发这等现象了?老道再说求雨之事呢!”
“老道一生修道,亦不敢说可以引发天机、兴云布雨,汝小小年岁却能做到,你要如何解释?”
李愔叹了口气,一脸怜悯的问道:“敢问道长,贵庚几何?”
袁天罡胡子一翘,傲然道:“百二十有余。”
这年头医疗条件极其落后,“人生七十古来稀”可不是说说而已,等闲乡下,年过花甲便已是难得,古稀之年便是罕有。
若有耄耋之年者,已可称为“祥瑞”,便是皇帝亦要逢年过节降下圣旨,予以嘉奖,若是有期颐之年者……足可轰传天下。
活了一百二十余岁,即便是平民百姓,死后亦可靠山起陵、坟高四丈了……
看着老道有些骄傲的模样,李愔轻笑一声,道:“人活着,可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有些人戎马一生,年纪轻轻便夭折,可其事迹天下皆闻、彪炳史册。”
“便如同冠军侯霍去病,短短二十余年的人生辉煌灿烂、光耀千古,便是千年万年之后,子孙后代亦要心生仰望,视其为民族魂魄、家国脊梁,生命短暂,却绚烂夺目。”
“有些人则悠然度日,从无建树、更无功绩,于国无利、于民无益,痴痴然年长百岁,与米虫何异?”
袁天罡懵了一下,然后眼珠子瞬间瞪圆。
米……米虫?!
简直岂有此理!
老道差点气疯了,他这一生充满了传奇,帝王将相不知见过多少。
于风水术数一道,他堪称学究天人,观人间福祸、测人生吉凶,可洞悉天机趋吉避凶,哪一个在他面前不是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何曾遇到过这般无礼之小儿,居然视他为米虫?
一个痴长百岁,毫无用处的米虫……
“砰!”
袁天罡百余年的修为也压制不住心底升腾的怒火,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小儿好胆!尔居然如此无礼,真以为老道年岁大了,就无法教训你这个狂妄之徒?”
李愔不为所动,嗤之以鼻:“活了一百多岁,却连雨水是怎么回事儿都不明白,说您是米虫你还挺抱屈?”
袁天罡坐在那里,一张脸满是怒气,枯瘦的大手指着李愔:“好,那就请阁下跟老道说说这雨水到底怎么回事儿,说的明白,老道给你赔礼道歉,自认米虫之名。”
他是真的动了肝火!
沙场对阵斩将夺旗,那不是老道所擅长的事情,但若是说到闪转腾挪单打独斗,纵然百余岁了,也还没服过谁!
面对恐吓,李愔一点都不怕,依旧指着桌上那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