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一路小跑而来,这会儿喘着气,道:“岂敢欺君?”
“老奴擅作主张,已然命北疆信使进入宫门,此刻就在门外。”
此等天大之事,岂能让皇帝多等哪怕一时片刻?信使抵达承天门,王德便自作主张将其领入宫内。
此事的确犯了规矩,但是大喜当前,谁又在乎?
身为宦官,总归服侍好皇帝,时刻让皇帝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李二果然不去追究这等末节,大声道:“快传!”
“喏!”
待到王德出去传唤信使,李二早已兴奋得直搓手,在殿中来回踱步,口中道:“娘咧!李愔这小子怎地这般能耐?”
“过年的时候朕还担忧他将右屯卫数万兵马折损在漠北,哪怕他能够将其中一半带回来,都打算赦免他听信谗言贪功冒进之罪,没想到先是一举攻克武川镇,又在诺真水歼灭数万薛延陀精锐。”
“如今更是大破赵信城,将薛延陀牙帐最后一道屏障拔掉,甚至将十余万薛延陀大军尽数覆灭……娘咧!这真的假的?”
李二和吴王李恪亦是面面相觑。
直捣龙城,封狼居胥,这等滔天之功勋,难不成还真就让李愔给摊上了?
诚然两人自始至终都相信李愔的才华与能力,一直坚定的认为旁人口中的棒槌,是一个文可安邦、武能定国,即便行商贾之道亦能赚取一座金山的卓越人物可是……
这可是封狼居胥啊!
古往今来,华夏第一等的战功!
吴王李恪有些艳羡,虽然极力保持面容平静,心底却早已犹如惊涛骇浪,欣喜若狂。
只要李愔能够更进一步覆灭薛延陀,勒石燕然、封狼居胥的战功足以使得李愔立即作为皇位继承人,光芒四射无人能出其右!
而李愔的军功越大,地位越高,就代表着他的储君之位愈发稳固。
甚至可以说,只要李愔能够完成这千古第一战功,便会成为军中第一将星,无数派系将会向他靠拢,形成军中一股庞大的势力。
再过上个三五年,恐怕就算是皇帝想要废黜他这个储君,都得看李愔答不答应……
李二兴奋一阵,心思稳定下来,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
再想想自己当年,不仅要与大哥争,还得与三弟争,更不受父皇待见,就犹如激流之中的一截木桩,欲向前而不得,稍有放纵,便会被翻滚的波涛冲走,万劫不复……
真特娘咧嫉妒这小子的好命!
李二心情有些酸,想想又觉得没有嫉妒自家儿子的道理,只得稳了稳心神,殿外便传来脚步声。
北疆信使快步入殿,军礼参拜,然后双手将战报举过头顶。
王德上前接过,转呈给李二。
李二用银刀挑开火漆,抽出内里的信笺,一目十行,快速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