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依旧供着的手又抬了抬,这才放下。
神情轻慢,意态敷衍。
旁人见到帝国亲王,或许会心中敬畏,他高真行却不会。
高士廉对于大唐帝国的功勋,任谁也不敢轻易抹煞,若非有他全力扶持,李二岂有今日?
纵然如今高士廉一怒之下致仕养老不问政事,李二依旧三天两头的前去申国公府慰问畅谈一番,又岂是在李二与长孙无忌龌蹉渐深、猜忌日重的当下,愈发对高士廉尊敬与安抚。
而对于高真行这个勇猛的青年,李二亦不止一次表示欣赏与宠爱,时常有赏赐赐下。
更别说,论辈分,高真行还高着蒋王李恽一辈儿呢……
故而在李恽面前,愈发肆无忌惮。
李愔那厮对待亲王说打就拽,咱也不跟他比,但是轻慢一些又有什么大不了?
李恽气得直喘粗气,不过看了看高真行,再看看他身后的窦德威、窦德藏、褚彦甫等人,也只得忍着气。
窦氏兄弟乃是皇亲国戚,褚彦甫的老子如今正是父皇面前的红人,再加上高真行。
一旦自己与之发生冲突,无论对错,为了安抚这几人身后的势力,父皇首先教训自己一顿是肯定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恽深吸口气,强忍着暴躁,说道:“本王与几位好友于此饮宴,高四郎与几位兄长若是无事,还请自便。”
娘咧!
咱堂堂帝国亲王,居然也如此窝囊,真是气煞我也!
回头就跟李愔好生告上一状,这帮子无法无天的混球,将咱们这些龙子龙孙当成什么了?
眼下父皇对他们的家族多有倚重,不予责罚,等到将来李愔登基,看看会否一个一个的挨个收拾你们!
熟料即便李恽服软忍气吞声,高真行却依旧肆无忌惮,他将目光从李恽身上挪开,对他视若无睹。
讥诮的打量一番苏良嗣、戴至德、薛元超三人,冷笑道:“一个率诞无学的棒槌,撞了大运打了两场胜仗,瞧瞧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瓜怂一个个的兴奋模样,真当自己是英雄啦?”
未等几人说话,他又盯着苏良嗣,讥讽道:“依仗着势力,居然就敢贪赃枉法,如今被贬了官,还不夹着尾巴乖乖去上任,还留在长安干什么?”
“还不嫌丢人现眼呐!”
苏良嗣脸色血红,怒道:“高四郎,适可而止,切莫欺人太甚!”
高真行“嘿”的一声,上前两步,他个子比苏良嗣高出半头,居高临下以一种鄙视至极的眼神瞅着后者。
不屑道:“欺你又如何?”
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蒋王李恽一眼。
未等变了脸色的李恽开口叱责,高真行身后的褚彦甫语气轻佻说道:“这也难怪,那棒槌擅自出兵,本已犯下死罪,熟料薛延陀外强中干,号称数十万的大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猝不及防下被李愔偷了两场胜仗,还真是命好。有些人肤浅无知,还以为那李愔是军神转世、霍骠骑复生,对于这等无知小儿,四郎又何必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