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屯卫那等精锐他是亲眼所见。
武川镇、赵信城,这是薛延陀重兵屯守的要塞关隘。
结果在右屯卫的强攻之下,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
右屯卫区区两万余兵马狂飙突进如入无人之境。
下一步便鞭指薛延陀牙帐,夷男可汗能够挡得住右屯卫开山裂石狂风骤雨的进攻么?
萧嗣业认为很难。
李愔既然敢孤军深入漠北,且还是在“假传圣旨”这个前提之下。
自然是有着失足的信心可以直捣薛延陀牙帐,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薛延陀击溃。
甚至纵横漠北,马踏龙城!
大军压境,纵然夷男可汗三头六臂,亦是必败无疑!
如若自己跑去投奔夷男可汗,等到李愔大军犁庭扫穴摧毁薛延陀牙帐,自己不还得是阶下之囚?
到那个时候,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自己,绝对不可能逃脱李愔的辣手……
回长安?
若说先前雁门关守将给自己安乐一个“细作”的罪名,苦苦哀求萧瑀或许还有可能得到皇帝宽宥的话。
李愔诬陷给自己这个“假传圣旨”的罪名,却足以让自己死一百次一千次……
萧嗣业悲催的发现,天下之大,居然无自己可以立锥之地!
千错万错,当初不该鬼迷了心窍意欲穿越白道投奔薛延陀。
结果被李愔给捉住,上了他的贼船……
走,无路可走。
留下来,坐以待毙。
怎么办?
萧嗣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彷徨无计。
心中难免暗暗后悔,当初怎地就失了智,偏偏要跟李愔这位皇子作对,结下了嫌隙?
否则就算是那雁门关的守将陷害自己,李愔一句话也足以摆平,谁敢追究?
结果李愔这混账非但不帮着自己,反而落井下石,让自己“假传圣旨”……
“来人!”
屋外传来一声呼喝,吓得萧嗣业心里一颤。
正欲回到床榻上装睡,眼前陡然一亮,却是一盏油灯燃起。
一个兵卒已然自床榻上翻身而起,瞪着尚且站在窗前的萧嗣业问道:“你干嘛呢?”
萧嗣业吓得心脏都缩成一团,连忙说道:“内急,想要小解。”
那兵卒疑惑道:“那为何不喊我一声?”
“你可知自己出去,被别人当成逃跑,说不得一刀就剁了你。”
萧嗣业脸色发白:“那个啥……这不是天冷嘛,想了想,还是憋着等天亮吧。”
兵卒冷笑一声:“还真是世家公子哥儿,撒泡尿还怕冷……”
不过到底还是信了萧嗣业的话,不再多问。
外头又传来一声呼喊,那兵卒急忙爬起来,打开门大声应道:“来啦来啦!”
快步跑了出去。
萧嗣业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便听到外面人骂道:“睡死了不成?”
“老子喊了两遍才出来,误了王爷的事,老子剁了你的脑袋!”
那兵卒连忙赔罪:“非是小的耽搁,是那萧嗣业醒来要小解。”
另一人骂骂咧咧,终究没有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