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世家与党争一样,都被王朝的覆灭甚至外族的入侵,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想想安史之乱时世家门阀所掌控的军队是如何反应,李愔便对他们充满了失望,绝无半点信心。
而围拢在李愔身边的这些个属下,却尽皆属于寒门出身。
薛仁贵固然有河东薛氏之血统,但偏得太远,也只剩下一个名分而已。
人家河东薛氏都不屑于承认族谱之上有这么一个人。
高侃也只是渤海高氏的一个远房偏支,否则何以跑去右屯卫参军入伍?
其余习君买、程务挺、刘仁愿、刘仁轨等人,即便与世家搭上一点儿边,也完全不紧密。
算得上世家子弟,也就唯有一个裴行俭,还不插手军务……
一直以来,李愔都在力行打造一个完全由寒门将官组成的小团体。
借由这几年的战事,将这个小团体渐渐的提升上来,形成影响力。
将来有自己在中枢坐镇,这个小团体将会飞速壮大。
直至成为大唐军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以之对抗世家门阀对于军中的渗透。
打压世家门阀的国策也必然要在军中运作,这是李愔配合李儿的一招暗棋。
“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这一点必须在军中贯彻下去。
唯有一支完全忠诚于国家、忠诚于人民的无敌之师,才能够确保大唐政权不受颠覆。
神州大地也少受分裂之苦。
……
前方,探马斥候一批一批的返回,不断的带回来薛延陀骑兵的消息。
白道口的右屯卫早已做好应战之准备。
“这一仗,仁贵你来指挥。”
李愔下令。
“喏!”
薛仁贵精神振奋,明白李愔这是借着对战薛延陀骑兵的机会,检验自己的能力。
任何帅才,都必须在实战之中经过检验,方才能够实行全军。
训练之时再是好看,上了战场一无是处,那又有什么用?
敌人太弱,无法暴露战术的弱点和缺陷。
敌人太强,又容易导致战术无法发挥精髓。
薛延陀骑兵千里奔袭人困马乏,又历经与右武卫的一场大战士气低迷。
人数却依旧保持在两万人左右,无论规模还是兵种,刚刚好。
薛仁贵策骑赶赴阵地,指挥兵卒布阵,心底兴奋难以抑制。
若是能够吃下薛延陀的骑兵,那么青史之上自己必定因此留名。
他兴奋,兵卒们却紧张得不行……
大唐府兵的精髓,便是战时为兵、闲时为农。
右屯卫的兵卒虽然尽皆是募兵,但招募来的兵卒也都曾是府兵。
都是跟随大军上过战场的,自然见识过草原大漠上啸聚如风纵横驰骋的胡人铁骑。
以往大唐的骑兵也不赖,完全能够跟胡人的骑兵对抗不落下风。
甚至能够借着完美的战略战术取得一场又一场的大胜。
但是步卒对上胡骑,除了变态的陌刀阵之外,如何能够抵挡那等山崩海啸一般的冲锋?
即便是弓弩手也只能远远的放箭,待到胡骑杀到近前,就必须依靠枪阵矛阵予以抵挡。
否则任由胡骑杀入阵地,那就是砍瓜切菜一般的惨剧。
薛仁贵虽然投身军伍的时间不长,但作为名垂千古的盖世名将自然尤其异于常人之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