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咄摩支面如金纸,胸前鲜血淋漓,两眼瞳孔已经开始涣散,眼见就不活了……
“渠帅!”
“渠帅!”
亲兵们疾声呼喊,咄摩支勉力睁开眼。
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道:“撤退,撤退,唐军以逸待劳,不可力敌,白道口已然无法攻占,绕过阴山,返回漠北……”
他是真的憋屈啊!
身为薛延陀的战士,战阵冲锋、马革裹尸本是常事。
人人都怕死,但人人最终都得死,早死晚死其实也没什么。
但是连敌人的面都未碰上,谁杀死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死法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然而迅速消逝的生命使得他眼皮沉重意志模糊,再是如何不忿,也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
“渠帅!”
“您醒醒!”
……
所有薛延陀大大小小的渠帅都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天神助威唐军不成?
“怎么办?”
几个为首的渠帅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不远处,唐军铁骑已然冲入以防阵列,犹如一柄烧红了长枪刺入黄油之中。
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再不做出决断,怕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撤吧!”
“赶紧跑吧,眼下士气低迷,唐军有如神助,再晚一点,跑都跑不掉!”
“现在跑,或许还能挣得一个活命的机会,绕过阴山固然太远,可总归有一丝希望,总比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好得多……”
面对低迷的士气,几个渠帅只是稍稍商议一番,便做出决断。
“撤退!”
“撤退!”
几个渠帅起身跃上战马,连连呼喝,召集麾下。
至于咄摩支的尸体,则无人理会。
薛延陀性情剽悍信奉萨满,认为人死之后魂归自然,所以从来没有收拢尸体的传统……
一溜烟儿的便调转马头,向着来路撤退。
撤了一段距离,又觉得不对。
如此直来直去,万一定襄城的唐军出动两面夹击,岂非一头装上去?
又赶紧扭头向着西方顺着阴山脚下一路狂奔……
薛仁贵率军一路冲杀,一盏茶的功夫,便杀透敌阵,看着落荒而逃的数千骑兵,他也懒得去追。
“打扫战场,将俘虏收押看管,不许虐待,这可都是钱!”
以往在唐军眼中完全就是累赘的俘虏,恨不得一刀一个剁个干干净净,现在却如珍似宝的看管起来。
这些年轻力壮的薛延陀战士只要能够活下来,那就是顶顶的壮劳力。
开山修路挖矿冶铁,各个都是一把好手,比招募雇佣的大唐百姓好用多了……
“诺!”
高侃兴奋的领命,回头指挥兵卒清理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