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难得的静谧,几人流连了一夜,在晨光熹微时才离开。
……
进入迷失之地,温泠便于其他两人走散,她进入的第一个空间,有一座宏伟的海下宫殿,一只鲛人在宫殿外翩翩起舞。
那是一直雌性鲛人,海藻一样的蓝发,水波一样的蓝尾,姿态优美,面容姣好,带着近乎虔诚的神情,沉浸在舞蹈之中。
温泠饶有兴致地盘腿坐在地上,拿着阵法玉简研读,偶尔抬头看一眼,发现她仍在跳舞,又埋头苦读。
也不是她淡定。
刚开始她确实惊艳过,沉迷过,但很快她便清醒过来,然后便开始无聊了,她只能布个防御阵法,缩里面研究阵法,但情况不明,她又无法沉浸其中。
宫殿看起来富丽堂皇,实际上空空荡荡,什么都不能带走,还有个那么大的威胁在旁边。
而且她进来后便发觉自己困在了里面。
幸而她自来随遇而安,尚未觉得有多煎熬。
“她这舞真就这么长吗?”小火焰昭平闪了闪,好奇地转了个圈。
“祭祀之舞,短则三日,长则一年。”游如玉悠哉悠哉地倚靠在一旁,将乱跳的小火焰攥住捏着玩。
昭平很乖,被捏得奇形怪状也好脾气地随他玩,只疑惑道:“他们不累吗?”
“累?那是鲛人啊!”海之霸主,兼具力量与美丽,是大海最宠爱的孩子。
温泠忽然抬头问道:“这支舞蹈有什么含义吗?”
“召唤海皇分神。”
“召唤海皇?为什么?”
“因为灾难即将来临。”
就这舞跳一年,等海皇分神降临,鲛人族都灭族了吧?
也许是温泠的疑惑太明显,游如玉嗤笑道:“你又忘了,鲛人也算是妖兽,骨子里带着兽性,在他们的族群里,废物或者只是浪费资源,更是种耻辱。鲛人生下一窝孩子,最弱的那个抢不到食物,就只能活活饿死,父母也不会有丝毫怜悯。一年的时间,要靠他们自己撑下去。”
温泠捏着玉简的手一紧,“也是。”
“莫要以你们人的标准去衡量其他物种,大家都有各自的习性,你以为的好,对他们不一定好,”游如玉瞥她一眼,“不过若是鲛人族群中能出现一只具有预言能力的鲛人,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你怎么知道这些?”温泠发现,游吟似乎特别清楚妖兽间的规则,对修士世界,反而显得懵懂莽撞。
“因为我曾经便是妖皇的剑,那位妖皇是我唯一的主人,也是唯一有资格让我臣服的人,更是我唯一认可的人。”
然而温泠嘛……她虽然弱,但神格越来越清晰,还未恢复全盛时期的游吟,还真不敢贸贸然和她对着干。
游吟对温泠有些情谊,如今倒不至于害她,但要多为她着想,也说不上。
毕竟他天性骄傲自矜,又有眼高于顶的资格,如今的温泠还不足以让他信服。
不过,做神有什么好的。
游如玉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闭上眼背过温泠。
看着他莫名其妙开始闹脾气,温泠一脸茫然,难道游如玉的前主人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干嘛提起来就这样子。
温泠想不明白,也不去管他,继续埋头研究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