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苏之逸减缓了车速。
他将自己想得起来的常识和有关泸州的一切尽数塞给两人。有些事情渗透到苏之逸生活的方方面面,有些已经成了他都意识不到的习惯,要想起来并不容易,但他一旦想到一点,就会仔细告诉他们。
他的紧迫、严肃感染到了温泠兄妹,幸而他们过耳不忘,将他所讲的知识基本都记在了心中。
国都比之林城繁华更盛,人们穿得光鲜亮丽,身材更加丰腴,脸上洋溢着自心而发的笑容。
苏之逸与他们在进国都之前分开,那时候他的神色很奇怪,让温泠莫名心慌。
温泠和崔濯进城找到住处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茶楼。
这间茶楼位于内、外城交界,汇聚了三教九流,乱而有序,大堂的桌子被占得满满当当。
大堂上高挂的牌匾写着四个烫金大字“不禁言谈”。
这里流传着国都最热门的消息,从皇宫内院、世家勋贵到平民百姓、商户军政,高谈阔论者、窃窃私语者不知凡几。
“听说皇上要替霜华公主招驸马嘞!”
“哟,你才知道呢!你这消息可是够落后的。”
“我这不是前段时间忙嘛。不过这位霜华公主是什么人物?以前怎么从未听到过。”
“那可是帝后唯一的公主,要摘星星就不给月亮!据说她以前在外拜师学艺,如今功法已成,就回了国都。”
“霜华公主长什么样啊?”
“嚯!”说话的人拍了拍大腿,眼含深意,“只能说不愧是公主,那通身的气质,简直让人恨不得趴在她脚下给她亲吻鞋尖才好嘞!”
这人话音一落,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
类似的话,两人进入国都后听到过无数次,温泠转了转杯盖,“玊国的皇帝倒是个痴情种。”
因为有修士的存在,凡界也多少受到些影响,民风开化,女子也能入朝为官,但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态,皇帝大权在握却只有一位女人,实在是难得。
金家的事儿不算稀奇,偶尔也会有人提起,只因为茶馆后巷的赌坊里如今还开着关于金家的盘,赌的就是金家什么时候灭族。
这倒不是他们恶毒,而是金家的事太过奇怪。
金家以军功起家,在国都曾经也是煊赫的大家族,后来权利更迭,逐渐没落,直到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商才,这才转为巨贾之家。
不知何时开始,金家人的衰老速度快了许多,三十岁的人就已经是一副白发苍苍的样子,寿命最高也只有三十五。
崔濯猜测道:“难道是邪物作祟?”
“你忘了暗处还有考察我们的宗门前辈?若是邪恶作祟,他们不会坐视不理。”温泠道,“也有可能是诅咒。”
“我们来这里的时间到底是太短,要是地头蛇打听消息会灵便得多。”崔濯将这一天打听汇聚到的消息整理到一起,抬头看向温泠,“要不,咱去找苏之逸。”
“无亲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觉得他会愿意。”崔濯眼神暧昧,意有所指,可惜温泠根本不理他。
她很清楚,苏之逸第一眼见她时曾有过悸动,但这种浅显细微的心动很难维持下去。
果然,后来见面,他的态度更像是一位长者。
苏之逸看似冷淡疏离,实则心软善良,他助她,无关情事,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我们虽然是来历练,但因果能少沾就别沾。”
崔濯也赞同这点,那样的话说出来也是玩笑,他无奈道:“那就继续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