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泠刚打算给崔濯传讯约他一起出去,后知后觉想起来崔濯昨天被她塞了一颗清净果,现在应该还在修炼。
温泠心虚了片刻,然后乐颠颠地一个人出发了,毕竟今天要去的可是她心向往之的纵剑峰。
乱云峰人气足,常有办事弟子和访客来往,就像了然宗主一样,看起来像个温和包容的长者,而纵剑峰却不同,纵剑峰是一位傲然而立的剑客,拔地而起,巍峨嶙峋,要攀纵剑峰除了乘坐白鹤或者飞行法器就只能从一面刀削般陡峭的悬崖爬上去。
悬崖之上插着木板,每两块之间相距约么一尺,这些木阶从山下一直盘旋至山巅。
“师兄,这摔下去可咋办啊?”一个小弟子颤巍巍地站在三尺高位置的木板上,紧紧扒在崖壁上,手指徒劳地抠了抠,哭丧着脸向一旁站在飞剑之上的筑基修士哀求。
“摔不下去,有师兄在,你往上走就是了。”
“师兄我害怕。”小弟子仰头看了看山顶,脸上更惊恐了。
“纵剑峰的每个弟子都必须度过这一关,早走晚走你总要走的。”师兄冷漠脸,静静地看着小师弟表演。
“那师兄也走过吗?”
“那是自然,师兄当初可是一点都没害怕,蹭蹭蹭就上去了,”那位师兄扬着脑袋挺着胸膛,故作不在意地淡定开口,这时他瞥到站在后面的温泠,对着那小弟子催促道,“快往上走啊,就这么宽的地方,你不走就挡到人了。”
那小弟子回头看了温泠一眼,眼睛一亮,几步就跳了下来,朝温泠拱了拱手,“师妹你先请。”
“多谢师兄让路。”温泠回了个礼,也没拆穿他,送上一个甜甜的笑,然后毅然踏上了木阶。
温泠走的不快,但很稳,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她没看终点,也没看自己走了多远,小脚丫从罗裙下摆探出个头,踏在木板上,她神情严肃地盯着脚下,像在做什么大事,专心得让人不敢打扰。
那个小弟子在下面看着温泠的身影越来越远,抿了抿唇,扭头看向他的师兄,“师兄,我想试试。”
那师兄欣慰地拍了拍师弟的头,鼓励道:“去吧,别害怕,师兄一直在你身后。”
师弟重重地点头,试探着往上走了几步。他忍不住看了看脚下,又回头看向师兄,师兄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小弟子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往上走。
此时山下,两个男子并肩而立,左边的那位面貌疏阔,高大健壮,古铜色的肌肤,发丝凌乱地披散着;右边那位眼上蒙着一条薄纱,少年模样,眉清目秀,一脸笑意,左颊上一个酒窝若隐若现。
“她还不错吧。”燕归鸿仰头往口中灌了一口酒,赞叹了一声,“倒是有我们纵剑峰的风范。”
“我们未来的小师妹,怎么会差呢……”沈问澄专注地“盯”着那个走在山腰却如履平地的小姑娘,笑得灿烂,“胆子可真大,我这么大点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呢。”
燕归鸿笑道:“你就别想着捣乱了,你的修为难道就要一直这么卡在筑基?”
“我能捣什么乱,毕竟这可是小师妹啊。”
沈问澄说起“小师妹”这三个字有些意味不明,他摸了摸被法器遮住的双眼,“我只是想巩固巩固修为,等这眼睛修炼好之后,进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二师兄你莫要操心太过了。”
“是吗?”燕归鸿不置可否,“悟已往之不谏,之来者犹可追啊!”燕归鸿跃上飞剑,高声唱了一句后御剑而去。
燕归鸿一走,沈问澄的笑慢慢消失,只剩一脸空寂,被遮住的双眼一片漆黑,他嘲讽一笑,哼着小曲儿踱步走了。
温泠爬到山巅已经是傍晚了,眼前是似乎触手可及的星辰,一路走上来,视野越来越辽阔,她的心也仿佛随着风融化在山间。
她坐在悬崖边上,小小的一个人,看起来羸弱又可怜,山风吹起她的发,吹起她的衣。她把破光剑横放在膝头,摸了摸寒凉的剑身。山巅比山脚冷了许多,她没有用灵力隔绝往骨子里钻的寒意,真实地感受着刺骨的冷,眉目舒展,惬意得眯了眼。
“这里看御宿宗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