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旖笑了起来:“飞过去吗?算算时间,来不及了,只怕黑山之下,黄水之畔,战争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了,此战过后,我大哥的西军,才算真正在那片土地之上立稳足跟。”
谷</span>屋子里鸦雀无声,好半晌,林平才问道:“三娘子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呢?”
萧旖垂下头来,好半晌,才冷目看向林平:“这些时日,我能想些什么呢?整天悲伤难抑,痛哭流涕吗?”新笔趣阁
耶律俊皱眉半晌,此刻却又突然展颜一笑道:“如果真如三娘子所言,那我以前还真把萧长卿看得低了,此人,倒也足以成为我的对手,未来有资格与我坐而论道了。不过三娘子,耶律环用兵一向谨慎,即便败了,也无法伤其根本,所以,萧长卿也仅仅是能站稳脚跟而已,等我回了上京道,亲自率兵出击,你大哥的日子,可就要不好过了。”
“沙场争锋,谁胜谁负,可也不好说!”萧旖瞥了他一眼,道:“而且,你也不会竭尽全力,你想让我大哥成为你手中的一把刀,因为在你的心中,唯一的对手,也就只有大宋。”
耶律俊点头道:“三娘子说得不错,即便你大哥这一次连战连胜,连续击败辽宋,但对于两国来说,也只是阵痛而已。因为我们都损失得起,而你大哥,却是损失不起的。他只要失败一次,就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萧旖沉默了下来,耶律俊说得不错。
“萧长卿这把刀有些锋利得过头了,一个不好,就会伤到自己。”耶律俊笑道:“不过这样倒也更有意思了。三娘子先去休息吧,三天之后,我们便要启程离开汴梁先回南京道,接下来还要去上京道。三娘子在汴梁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尽管吩咐下来。”
“萧旖不是已经死了吗?”萧旖冷笑道:“一个死人,还能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呢?”
几人看着萧旖离去的背影,耶律俊脸带微笑,林平若有所思,卢本安却是有些震惊。
“真会如此?”林平问道。
“知兄莫若妹,只怕这一次,还真是这样!”耶律俊道。
“这个女人不寻常啊!”卢本安喃喃自语。
“废话,寻常女子,值得王爷费这么大劲儿?”一边的完颜八哥嘻嘻笑道:“王爷,今儿个晚上要洞房花烛夜吗?”
耶律俊顿时沉下脸来看了一眼完颜八哥,“你当萧三娘子是什么人?掌嘴!”
完颜八哥愕然半晌,看着耶律俊冷峻的脸庞,扬起巴掌啪地给了自己一嘴巴。他倒也实诚,这一巴掌下去,半边脸顿时便红肿了起来。
卢本安幸灾乐祸地看着完颜八哥,说来他对这个粗鲁的家伙可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蛮子就是蛮子,哪里懂得礼节。
真当萧三娘子是路边的野花想采就采吗?别看现在她被宋人当礼物一般送到了这里,但殿下真想要抱得美人归,赢得美人心,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哦。
萧旖这种人,岂是那么容易能征服的!
殿下哪里是觊觎对方的美色呢?真想要美女,以殿下的身份,比萧三娘子漂亮的可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原本卢本安还以为耶律俊一心要把萧三娘子带回去是因为萧定的缘故,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不但可以斩断萧定与宋国之间的牵绊,也可以为大辽与萧定在以后的接洽留下伏笔,不管用不用得着,总是可以准备着的。
但今天真见着了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女,卢本安却是恍然,难怪殿下念念不忘呢!
回到房中,卢本安脑子里还浮现着那女子的言行举止。
这件事情,等回到南京道,倒是要跟父亲好好地讲一讲。
这个女子当真只是一个花瓶或者一个人质倒也罢了,对于卢家这样的豪奢世家而言,根本就不值得重视,但与这女子今日的短暂接触,对方的惊才绝艳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漆水郡王殿下对她看起来也重视得很啊。
有朝一日,说不定此女还真能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这一路上回去,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接触接触,埋下一些香火情呢!
卢家是辽地汉人,如果这女子异日真有什么需求而且又值得卢家出手的话,那彼此互相支持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以这女子表现出来的心性、学识以及能力,也值得卢家先做出一些试探性的投资,像这样的投资,卢家一直都在做,十成之中,能有一成有收获就很不错了,但就是这一成的收获,就百倍千倍于以前的投资呢。
这几十年来,卢家慢慢地从在辽地汉人世家之中敬陪末座一跃而成进入前十,在南京道更是执汉人之牛耳,便是这样一点一点的经营出来的。
当然,比起林家,现在的卢家还是差得太远了。
而且在接下来的许多年里,只怕林家仍然会是辽国汉人世家之中的第一位。瞧瞧林景那老贼多会选人看人啊!
卢家在耶律俊身上投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以前的投入也远远不够啊。等到耶律俊真登上了大辽皇帝的宝座,林家的势力只会更加突出。
当然,像殿下这样的英明之主,明显也不会让林家一枝独秀,要不然这一次也不会把自己带在身边了。
其意图,也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的。
这一点,大家谁都明白。
耶律俊走进了萧旖的房间,手里却是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内里放着一些菜肴以及一壶酒。
“你今晚肯定睡不着。”他微笑着坐到了萧旖的对面:“所以我来陪你说会儿话,想来,你也一定有许多事情要问我的。有些事情,当着下属的面,自然是不好说的,但现在,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摆好菜肴,又替对面的女子将酒杯斟满,耶律俊含笑看着对方。
萧旑也在盯着对方。
天门寨外,对于这个人,她只有一个大致的印象,后来这个人纠缠不清,她也只不过将其当成一个笑话罢了,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真有相对而坐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