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这一战打赢了,禹藏,你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会在这里建一个都护府,你来当这个都护。”
“多谢总管!”禹藏花麻喜道。
“别看对方有三万大军,是我们的三倍之多,但真实的战斗力,最多也就与我们齐平!”萧定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道:“木占所部这一年来,在我们手下一败再败,胆气已丧,真实的战斗力,能发挥个七八成就不错了。瞎药所部虽然兵马众多,但属于他本部的兵马又有多少呢?更多的,是依附于他的吐蕃部族,里头不是还有回鹘部族吗?这样的一支部队,如果打顺风仗估计还行,可是战事一旦胶着,一旦陷入到了残酷的绞杀战之中,他们能坚持多久呢?”
拓拔扬威点头道:“所以说,这一战,最关键的便是首战。只要首战我们打胜,那么对方有极大的可能崩溃掉,那事情就简单了。”
“总管,末将请为先锋!”被萧定许诺了一个都护职位的禹藏花麻立时请令。
萧定却是摇了摇头:“你不成,这一战,中军先动。拓拔兄,你来把握全局,我率铁骑破阵,辛渐的铁鹞子紧随而上。”
拓拔扬威点了点头,整支军队之中,论战力之强,没人能比得了萧定,而这一战,双方数万骑兵遭遇,其实也没有了什么前方后方侧翼一说,而在如此宽阔平坦的高原之上,更没有什么埋伏隐藏伏兵之类的可能。
虽非狭路,但两强相遇,仍然是勇者胜。
吐蕃骑兵的确人多势众,但多部落、部族联兵,其中不乏世仇,想让他们齐心合力生死相托,只怕难度极大,而反观萧定所部,包括禹藏花麻的两千骑兵在内,现在可谓上是上下一心,连续不断地胜利,已经让这支军队不论在心气儿,还是荣誉感,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之上。
三天后。
白茫茫的天地之间,突然多出了一抹颜色。一面鲜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旋即,在这面红色旗帜的周边,一面接着一面的旗帜依次出现。旗帜缓缓前移,密密麻麻的骑兵亦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骑兵处南向北,缓缓移动。
未几,北方传来隆隆之声,大冬天的,似乎有连绵不绝的雷霆正在天际响起,一面红色狮子旗跃然出现在一处丘岭之上,然后越来越多的骑兵呼啸着越过了这面红色狮子旗,向着前方奔腾而来。
双方对于这一场决战,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甚至连斥候都懒得派出去了,必竟,在这样的时候,大家已经用不着再去打探彼此的情报,对对方的实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了。大战当前,每一份力量,都是保贵的。
萧定所部,一万余骑兵。
其核心战力,应当算是由辛渐率领的三千铁鹞子。
当然,这是在不算萧定的亲卫营的情况之下。
萧定的亲卫营一千人,步骑各半,各占五百人。
这一次出击,跟着萧定出战的,便只有五百骑兵。
但这五百骑兵,却都是清一色的具装重骑。
清一色的河西高头大马,人马皆着重甲,当他们冲锋的时候,便是一个个的钢铁怪物。
这样的具装重甲,在征西军三万骑兵之中,有且仅有这五百骑。
不仅仅是因为打造这样的一支军队,对战士,战马都有着极高的要求,日常供养也都是一笔极在的费用,更为关键的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其实缺点多多。
他们只能在特定的战场,特定的时候作战,平素能用得上他们的时候极少。抛开这些特点的时候,他们在战场之上,就是挨揍的货。
当然,作为征西军最高统帅的亲兵卫队,轮到他们出击的时候,自然也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候。
看着远方奔腾而来的骑兵洪流,萧定一跃下马,厉声吼道:“着甲!”
萧字大旗之下,顿时忙乱了起来。
一柱香时分,包括萧定在内,五百零一名具装铁骑着装完毕。
萧定看了一眼中军大旗之下的拓拔扬威,微笑道:“拓拔兄,拜托了!”
“总管放心。”拓拔扬威拱手道。
哗啦一声拉下面甲,萧定拔出了插在战马身旁的战马刀,又摸了摸插在马鞍边的佩刀,这是萧定专门为他定制的一柄宝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萧定厉声道:“出击!”
悠长的号角之声响起,正在奔行的前方骑兵策马缓缓向着两边奔行,让出了一条通道,萧定一马当先,五百零一名钢铁怪物,从大军之中奔出,踏着小碎步缓缓向前,慢慢加速。
即便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河西战马,在全身着甲又驼着一个全身着甲的武士,想要将速度加到最快,也需要极长的一段距离。
他们一旦发起冲锋,便只能一直向前,直到踏碎敌人,透阵而出,一旦他们停下,也便意味着他们生命的终结。
大军统帅亲自率领重骑冲锋,这是孤独一掷的一击,却也让紧随其后的上万骑兵们的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和勇气。
如雷一般的马蹄声在天地之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