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有像萧诚这样的读书人,他赵哲那是一定会供起来的。
“好啊,好啊!”轻轻地拍着萧诚的手,赵哲满心欢喜,“坐,坐。”
看着牵着萧诚的手,亲自引领他到一边坐下的屋内几个人,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几个人,想来便是荆王的智囊团队了,不过一想现在荆王所施行的策略,萧诚便对这些人一点儿也不感冒了。
他真想对这些人吼一句,一群酒囊饭袋啊!
“这便是萧长卿的二弟,萧诚萧崇文。”赵哲笑咪咪地向着众人介绍萧诚:“说一准过上一些年,大家介绍长卿的时候,会加上一句这是萧崇文的大哥呀!”
“可不敢这么说,与大哥相比,我差得太远了!”萧诚赶紧推辞道。
说起来在京城汴梁,萧定萧长卿的名声,还真就是属于如雷贯耳的那一种,上林苑那一场十挑一百的战斗,让久历和平的汴梁人,真正见识到了边军的凶狠。
“久仰久仰!”屋里几人一起站了起来,抱拳为礼,受赵哲的影响,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显得极为干练利落,应当是读书人,但却闻不到一般读书人身上的那股子酸味。
有酸味的,在赵哲这里,根本就无法存身。
“久仰久仰!”一面拱着手,一边不咸不淡的与这些人寒喧着。
最后一个,却让萧诚心中猛然一惊,因为这个人一看就是一员武将,而且这个人的名字,他也是极熟悉的。
“陶大勇!”
第一批被轮换上京的边军将领,如今已经是升任了指挥使,准备接手捧日军。而原捧日军指挥使赵正,此刻已经到了归义城,正在与耶律珍乌鲁古等人大动干戈呢。
你一个即将上任的捧日军指挥使,正儿八经的实权在握的军中将领,还驻扎在汴梁之中,一点儿也没有顾忌的跑到荆王这里来,当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啊?
看着陶大勇那一副一看就是在风雪之中磨砺出来的苍老的面孔,萧诚一时之间不该说什么好才是。
陶大勇不懂,荆王不会连这些忌讳也不懂吧?或者还是荆王现在已经压根儿不在乎了?
萧诚转头看向了荆王。
赵哲一笑道:“陶将军也是刚到汴梁,专门来见我这个老上司,人都到了门前,我要是闭门不见,反而是落人口实,大大方方地见上一见,又有何不可呢?崇文,他也就比你早到了一柱香功夫而已,既然已经进了门,我想不如就让你们认识认识,以后想来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呢!”
萧诚满头黑线。
“殿下,依崇文看来,陶将军实在不宜在此久留。”萧诚皱眉道:“只怕便是这一会儿,殿下您也要准备自辩的折子了,乌台那些人,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回京的这段日子,弹劾我的折子不知有多少,也不在乎这么一件,回头我自去宫中与父王解说便是。”赵哲笑道。
陶大勇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自以为的礼节,竟然给荆王带来如此大的麻烦,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脸上也变了颜然。
“殿下,我,我......”
“陶将军不必在意,些许小事,回头我自会处理。”荆王笑道。
“陶将军,接下来,官家肯定是要见你的。”萧诚道:“你不妨表现得粗鲁一些,无知一些,在御前即便是些许失礼也无所谓,作为替官家拿下归义城的大功臣,官家绝不会在意你的失礼的。如此一来,荆王殿下也会更好说话。今天这件事,便能轻轻地揭过去。”
陶大勇有些懵然不懂,荆王倒是大笑起来,“崇文倒是机智百出,不过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殿下,这一次上京,我还专门请了一个赋闲在家的举人教我这些礼仪以及人情往来呢,敢情,我这是犯了大错了。”
萧诚摇头道:“陶将军,回家去了就将这人撵了吧,这人,要么是啥都不懂,要么便是包藏祸心。”
“他要真是包藏祸心,陶某人......”陶大勇脸上杀气一闪而现。
“陶将军,撵了就好,如果此人真是另有来路,只怕是轻易动不得的,这里毕竟是汴梁。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殿下呢,千万枉动不得。作为殿下的老部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与殿下联系起来的。”萧诚叹了一口气。
这事已经麻瓜了。
陶大勇不来,官家说不定还觉得这员勇将是可以拉拢的。
这一来,以官家的性子,那里还会信任陶大勇呢!
如果陶大勇家的那位举人幕僚当真是有心人安排的话,萧诚不得不说一声,佩服之至。小小的一条计谋,立时便让荆王与陶大勇同时陷入困境。
荆王殿下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了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