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可以肯定,这魂柱即使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天材地宝,但对他结丹会有莫大帮助!就如筑基时的湖底迷宫一样!
他忽然想到,大冢宰说过,湖底传承就在其手中,且可以此助他结丹易如反掌。那我是否要投入大冢宰麾下,直到结丹?
正在挣扎纠结时,忽听外面有较大动静。难道是红玉?他走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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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回丹自结......端坐上天梯。”一位披着翠绿斗篷的女修正背对着她,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手掐法诀,将两根魂柱插进鱼纹殿前的土地里。
结丹?天梯?杨行微一恍神,继续靠近过去。他下意识认为对方是红玉。
哪知斗篷一扬,锐利边角如刀锋割来。杨行才出关还不清醒,但武道天赋与斥候本能还在,轻松躲过,然后看到了斗篷后面一张俏丽的脸。不是红玉。
“阁下是谁?好不轻薄!”对方满脸怒容,很快明白了杨行是从鱼纹殿中出来,冷哼一声,“原来是寨中之人,这就是刀鱼寨的待客之道吗?”
“不...”杨行情知是自己误会了,有些尴尬不知怎么解释。
“你是?”对方却主动靠近过来,盯着他问:“你是那个...”
认得自己?难道是正道中的熟人?杨行低着头,含糊否认:“不,我不是...”
“你是田灵师姐的道侣!”对方轻呼,“你是霍山的杨行!”
眼见躲不过,杨行只得承认:“对,我是。”好在夷陵田氏不算是完全的正道。
“你真是杨大哥啊!”对方兴奋的就要过来捧杨行的手,“我是夷陵的田如意啊!十年前你闯三峡,把师姐从蜀中仙人的手中抢了回来,又在西陵军的追杀下带师姐私奔!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们年轻一代圣女心中的大英雄!”
“额...”杨行不着痕迹的躲过扑势,“你也是夷陵龙泉山的圣女?”他知道夷陵田氏会派圣女在外行走,没想到会派到桐柏山来。
“是桐柏山的人找我们构筑法阵...”田如意解释,是一位李姓金丹和田氏联络,请求以魂柱构筑防御法阵,相当于刀鱼寨的护山法阵,她负责其中一个环节。
杨行明白了,李姓金丹应该就是李通,原来李通一直在外为此奔走。他问道:“你刚才念诵的话语和结丹有关?”
“养气忘言守,明通造化机。动静知宗祖,真常须应物。气回丹自结,阴阳生反复。逍遥谁得知,端坐上天梯。这是越族不传之秘《勒石燕然卷》的内容,也和我们的师门之法相呼应。”田如意娇俏一笑,“说是不传之秘,其实高价就可得,杨大哥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直接教给你。”
“《勒石燕然卷》?”杨行用心记下,应该和大冢宰所说“观想、刻画、勒石、铭柱”的不同境界有关。他当然想知道,嘴里还是说着:“这不好吧?还是...”
“对了,田灵师姐拜花蕊夫人为师时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师姐入蜀以后,你们还有联系吗?”小姑娘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
“夫君!”这时斜里忽然杀出一个银色斗篷的身影,手攀住杨行的胳膊,头倚在杨行的肩头,略带敌意的和田如意打招呼:“田居士居然认得我家夫君?”不是红玉是谁?
田如意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看着两人,指着杨行问红玉:“他就是你说的能和魂柱感应、有护法之才的夫君?”得到肯定答复后,又指着红玉问杨行:“她就是你在师姐走后另交的新欢?然后你还背离了正道,投靠了桐柏山的越人?”
“其实...”杨行无从解释。
“好了,我明白。你不可能为师姐守身一辈子,我也在完成任务后就会离开。”
“那《勒石燕然卷》?”
“杨道友,”田如意的语气变得冷淡而客气,“你有什么需求,去和我师门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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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听说过田灵。”田如意走后,红玉小心翼翼的说,“你很喜欢她吧?”
“我...”杨行发现,红玉已半靠在他身上,他想挣脱,却被搂得更紧。“都是过去的事了。”
“能和我说说吗?”红玉的语气近乎恳求,头也低下不敢看杨行,手却紧紧抱住怎么都不放开。
“二十年前...十年前...”杨行今日也被田如意骤然提到田灵给乱了心神,回忆了一会儿,简而又简的应付了三两句。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过去的事呢?”红玉不待杨行回答就自顾自的说起来。无非是些家道中落、太有野心的父亲和不争气的兄长,再就是说过几遍的进桐柏山拜师。她说得很慢,身体微微发抖,眼里思绪满溢。全部话说完,她松开了抱住杨行的手。
杨行注意到,周围树木叶子都快掉光了,而他记得闭关前树枝才发新芽,看来这段时间里,是红玉在主持寨子的事务。
接下来,他和她一起看了刀鱼寨的变化,听了她转述的李通对寨子的构想。他们一起在一片寂静中穿过红色的赤尾峡,她和守卫的弟子打招呼、安排起防御来就像个压寨夫人。他们一起走过以前脏乱、如今清新的鳍鳞谷,凡人拥聚过来又散开,她抱起凡人小孩时充满了母性光辉。回到鱼纹殿前,她跟在他身后,仅隔一步之遥。他牵着她抵达偏殿外面的走廊。她想离去时,杨行从背后抱住了她,她也回身抱住杨行,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