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我们该怎么办?”书童陈小舟惊慌的问道。
形势已是如此,再死顶着不退,会让周氏有机可趁。霍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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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军后撤了三舍即一千里,退回到睡虎山、东山一线之后才停住。寻找新的山体,筑起防御法阵,营帐连绵成片。霍同当仍不让,自居山顶的中军大帐,号令各军校尉、各支首领前来听命。
霍青闷了半晌,咬着牙上山,在帐外遇到了徘徊不安的叶玉婵。
“我是迫不得已…”叶玉婵想要解释。
刚好霍同从营帐中出来,指着叶玉婵说:“这女子昨日来我营中,想要托庇于我,救她门人性命。我就叫她跟我一同撤退,难道她没有跟你事先知会?”
“不,不是这样!”叶玉婵惊恐的反驳,“是你威胁我…”
“她能作出这样的事,其实并不奇怪。”霍同大声打断道,“当年我误攻黄鹤门,受阻于罗寅,这女子居然偷偷潜来与我和谈,想要出卖罗寅以保门人性命。见风使舵、出卖背叛,黄鹤门是做惯了的!更别说对望江楼引狼入室!”他以灵气加持对叶玉婵喝道:“你敢说你没有?”
霍青怒视叶玉婵,见她已是脸色惨白。“你说话呀!”霍青怒吼。
霍同袍袖一挥,将营帐整个掀起,帐中的众人骤然显露在眼前。其中不仅有一脸难以置信的九宫山魏武,还有满是鄙夷神色的陈氏、卫氏将领,更有羞愧难当的叶长明。
还有陌生人的窃窃私语响起:“我认得她!当年这女人和罗氏有婚约在身,都能出卖罗氏,现在又傍上霍青,果然又出卖了霍青,黄鹤门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玉婵再也支持不住,“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掉头就朝山下飞去。
霍青想要去追,却被霍同拉住。“我有事跟你商量!”
叔父霍达也过来说:“听你大哥的吧!”叔父的表情疏远而冷淡,想必已经认定了,他不如大哥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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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怀疑你的人。”霍同将霍青带到一处被法阵加固过的密室,沉声对他说道。
“我的人?还是你的人?”霍青回以冷笑,“是陈安、卫让、魏武,还是叶玉婵?大哥真是好手段!”
“你放心,这几人都没做出背叛你的事,只不过落入了我布置的陷阱。”霍同说道,“叶玉婵确实没有跟我密谋,对此我说了假话。”
“哼!”霍青心里闪过一丝安慰。
“魏武是不忿九宫山的惨重伤亡,其他人则是怪你对罗家堡见死不救。”
“哼!九宫山的前锋,罗家堡的后卫,是他们自己争取的。再说了,为将者难道要对每一条军令都做出解释?”
“你的军令确实无可指摘,但公道自在人心,这一点难道要我这个做坏人的来教你不成?”霍同乐了,继续说道,“陈氏和卫氏的反应,才是你最意想不到的吧?
“哼!”霍青脸色微变,“我怎么为人处事,不用你来教!”
“卫让那毛头小子根本不是领军的料,我让卫温在军营出现,立马就夺了他的军权。而陈氏和你捆绑最深,只要说清利害,反而会为了大局去违抗你,还以为是在保护你。”霍同说道,“最关键的是,他们之前的想法和述求,你到底知不知道,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大哥在霍山根深蒂固,霍青自是大大不如!”霍青咬牙切齿。
“你以为我是靠关系…”霍同摇了摇头,“那就说说你自己。你处心积虑引罗氏和黄鹤门为你的双翼,我先让你与罗氏决裂,再让你逼叶玉婵寒心,现在双翼已折,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
“你!”这下霍青才是真的惊心了:万宝楼事件、和罗氏摊牌、灵丹阁易主、叶玉婵被当众羞辱…难道这些都是计划好的?包括自己的反应,都在大哥的算计之中?
“凡事多想想,别只顾生气。打压罗氏、疏远黄鹤门,这一步步,我可有逼你?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霍同语重心长的说,“二弟,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就该做什么样的事。你就该是游历天下、精进修为的人,将来元婴之望想必不在话下!何苦和大哥我在这肮脏的尘世中抢食呢?”
霍青一字一顿,字字泣血:“你知道我会结婴,还要做得这么绝情?”
“这就叫绝情?”霍同又笑了,“比这更绝情、更歹毒百倍的事我都做过!二弟啊二弟,你心思太单纯,不是我的对手。退一万步说,即使你真能结婴,做了霍山的主人,你难道不要人来主持这偌大的事务?有谁比我这个亲哥哥更得心应手呢?”
“哼!”霍青也被气笑了,“我用谁都不会用你!”
“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你不是这块料。”霍同继续打击道,“我看杨行和罗宇的权谋天赋都在你之上,叶玉婵也略微晓得一些。倒是你呢?一点点背叛就让你抓心挠肝,一点点失败就让你心灰意冷!你做不来的!你已经尽力了,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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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霍青颓丧离去,霍同暗暗高兴:父亲啊父亲,你以为我会乖乖接受你给予的失败吗?你想借暗卫现世来罢黜我,我就用诛心战术将霍青打趴下!你看看他的样子,你选的什么人来跟我争?恐怕真正跟我争的,是父亲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