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会被发现吗?”在江陵峰山脚的一处石洞里,杨行亲手掘出一个地坑,将那储物袋和《若敖剑谱》置入坑中。
霍青找过来的那天,几年的闭关练剑就算是结束了,出门之前,他要把这几件可能引发祸事的物事妥善处理掉。几年练剑,消耗良多,那数百颗灵丹和灵石已被两人挥霍掉,就剩下这储物袋和剑谱了。
“要发现早发现了。”田灵心里也没把握,但在杨行面前毫不露怯,“这上面的印记去不掉,就只有以阵法之道克制、消耗之。按我的方法,不出十年,这储物袋和剑谱就会烂在地里了。”
杨行看着地坑中的剑谱,心里盘算着。剑谱中的剑法招式,他已学会了大半,剩下没学会的,也在心中刻画过无数遍,已经不需要这剑谱了。
他也考虑过,以后在外面,难免会用到剑谱上的招式,会不会被人认出来?想想应该不至于,这剑谱是楚越绝学,那肯定有不少人会。若是霍青他们问起,就说是桐柏山带来的好了。
唯一需要谋划的,就是这剑法的传续问题。按他的想法,有好的功法就该拿出来用,不该敝帚自珍任其烂在藏经阁里,也不该像拍卖行那样价高者得,也不该像铁门山那样瞒着弟子门人。只消不让敌人得去便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学的?
他以后不仅要传授给王喜和杨宅生,还想传授给李通、陆生他们。既然剑谱不能留下,以后传授时就当面演示好了。或者可以再著一本剑谱,或是将剑招刻画在石壁上,就跟当年的孙池一样。
此时,田灵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掐着经决,一手依次将玄铁、火符等物事放入坑中,再以江中淘来的细砂掩埋,最后撒下一把野草种子,便算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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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行看着田灵一系列的流利动作,问道:“这几年你没怎么练剑,尽钻研阵法了,怎么样,成果如何?”
田灵昂起头,傲然说道:“距离筑基中期,只差一场闭关了。”
“这么快?”杨行惊讶的同时也为她高兴,当年他从初期到中期,可是涉猎诸道,又闹出假丹、炼化假丹才成功,很是费了一番曲折。
“每天用这法阵练一遍,一天耗用一颗三阶灵石,连续三年不间断,这才是最难得的。以后估计没这个机会了。我现在对江陵峰,比对龙泉山的家里还熟悉。”田灵说道。
杨行也有同样感受。田灵消耗的是灵石,他消耗的是灵丹。当初心想反正是储物袋里的东西,不敢带出去,就也没有珍惜的打算,需要了就用,把潜力用足,这才在短短三年间把这一套剑法学了个大半。
他知道自己的天赋还是不够。当年炼气时学习石壁剑法,才学会一招“阉牛式”,用了那么多年;那时候孙池就会好几招了。要是现在孙池在此,应该能学完全套了吧?
他知道田灵对阵法之道是有天赋的,便随口问她:“这阵法之道,我能不能学?”
田灵楞了一下:“当然可以,这个很简单的!将灵气浓郁的石洞刻上符篆,锁住灵气不溢散,就成了简单的洞府;将符篆刻在铜盘上,以金针联结,吸引周边灵气在此聚集,就成了最基础的聚灵法阵;多个聚灵法阵以特殊阵型协同,有阵眼作枢纽,威力加强数倍,就成了防御法阵;防御法阵再往上,作出好几个阵眼来,则是威力巨大的护山法阵。”
田灵一口气不歇讲了一大段,杨行仍是云里雾里:“阵型是什么?像军阵那样吗?”
“阵型就是阵型嘛,是人为模仿天痕地势的方位。比如一块普通的灵地上,灵气应该是均匀分布的;一阵风吹来,一场雨下过,灵气就会有些微变化,这是天象。而灵山崛起于平地,河流引来活水,天然的有聚集、生发灵气之效,这就是地势。模仿天痕地势,控制灵气的生与灭、聚与散,就是阵法之道。”
杨行苦笑着摇摇头:“看来我不是学阵法之道的材料。”
田灵急了,以手指北说道:“就比如说,荒原上的这一座座灵台,就是在周围布置灵田,以‘井田’阵型汇集灵气。‘井田’是最简单的阵型,三横三纵就行,地势不平时略微调整。阵眼就位于中央,不一定是正中央,要根据地势和灵气的分布而调整。地势的中央不一定是灵气的中央。灵气的中央,一般是一片地域中灵气最为积聚之处,就像平地中的山峰一样明显...”
听到这里,杨行总算明白了一些。其实他对感知灵气的强弱变化很是在行,初到霍山时就能自由穿行在密集的灵山之间,瘴气潮中救罗宇时,也能如入无瘴气之境。斥候之道和阵法之道应该有紧密的联系,他此时听不懂,应该是田灵讲述的关系。
“放一根金针、刻一道符篆,调动这个方位的灵气,就像平地起了一座灵峰,金针移动,山峰也会跟着移动,这就是控制灵气的第一步。最后联动起来成一个整体,就如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成了...”田灵还在滔滔不绝。
“你先等等,”他直接打断问道,“符篆是最基础的吧?符篆是怎么画的?是像剑招一样可以变化,还是每次都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