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
距离孙思邈最初抵达北境军镇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已经不是接风洗尘的时间点了。而这十几天过去后的今天。
程咬金脸色似乎不太好,一整天都不太说话,这直接导致中军大帐这边的禁军兵卒都有些战战兢兢,人心惶惶。
不过程咬金,身为大将当然不会闲的没事去跟小卒解释“我怎么了”,当天晚上又如最初接风洗尘时一般摆了一桌酒菜,招待起了孙思邈。
这席间和孙思邈喝过几巡,才斟酌着看向孙思邈道,“老先生,这新种粮食,真能增产一倍吗?”
程咬金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说完顿了顿,接着又道,“老程我一个粗人,也不懂这些精细的活计,不过既然此番陛下特意请老先生出山。”
“不瞒老先生,其实是陛下欲以这新种粮食为饵诱敌,准备图谋罗马人。不过这罗马人。”
话,说到此处,程咬金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凝重的思索之色,接着道,“这罗马国其民,当初听陛下在军中与我等闲聊,在汉书上说道是‘平正长大,有类中华’,又道‘有礼有节,礼仪之邦’。如今打了几年交道。”
说到此处,程咬金轻轻的长叹了一口气,“果不其然,的确是非同凡响啊。”
程咬金这番话。
实际上,就是有些自相矛盾。正常来说,遇到礼仪之邦是好事,也不应该是坏事才对,但,首先,这种“好事”,只是对一般百姓而言,因为一国处于“礼仪之邦”的状态,意味着这国家是处在和平稳定的状态。
这对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多半的时间都在遭遇战争的神州百姓来说,属实是个非常难得的事情——最起码,对于刚刚告别了隋末战争的时间其实并不长的目前的神州大多数人来说,就是这样,利益之邦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好邦!
但程咬金却是罕见的露出了一脸忧色,而这就与程咬金年轻时莽夫的形象,截然不同了,当然,因为有了自己的儿孙,这挂心的事多了,年纪上去了,人自然会变得,更像一个老人。
不过,这话还是很不对劲,很是反常,前后矛盾,逻辑冲突。
不过孙思邈只一秒就听懂了,脸上露出悲悯的神情。
是的。
孙思邈点了点头。
而程咬金见状,当然知道孙思邈听明白了,不过许久不曾与神州的真精英聊天,这让程咬金莫名有些话多,接着却继续絮叨上了,“这罗马是礼仪之邦,大唐能用的许多手段就不太好用了,尤其是其国中还自有‘基督教’这等礼法制度。若是寻常的马背之国,实力即便雄强些,料我大唐也能料理掉。但这罗马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
“若是这饵料不够分量,老程一条老命,捐在这也就罢了,可这些军中儿郎们。”?>